“到底是何事,这深更半夜这么着急忙慌的?”
刘理谨遵萧逸鸿嘱咐地不可节外生枝,一路上任凭马太医如何抱怨,他硬是没有透露半分。
眼瞧着现下两人走的路线越走越熟悉,马太医终是忍不住,震惊地询问刘理:“难不成皇帝有恙?”
刘理依然没有回应,只是着急忙慌地扯着马太医继续前行。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两人穿过重重宫门,最终止步于皇帝寝宫门前。
刘理四下张望片刻,确认周围并无人跟踪,这才举起食指冲着马太医,轻声“嘘”一声。
马太医是太医院资历最老的太医,已是服侍了三朝皇帝,刘理这点小心思他已是看在眼里,他并未多言只是朝着刘理的方向,会意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马太医本也做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推门之后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血腥味照样使他大惊失色。
另一边,萧逸鸿听见门边的动静,立即警惕地握住了手边的佩剑,忍痛就要起身。
门边两人见此这才出了声,“皇上,是我们,你且躺好。”
从说话的声音,萧逸鸿依稀辨得,是刘理和马太医,他这才彻底卸下戒心,直接瘫倒在床上。
原本铺着金色床单的龙榻,此时已被萧逸鸿伤口溢出的鲜血洇得鲜红一片。
马太医坐在床边的圆凳之上,眉头紧蹙,观察须臾,才抬起手指号在萧逸鸿的脉搏上。
与此同时,刘理迅速点燃房中的灯盏。
皇帝寝宫中氤氲着微弱的亮光,火苗随风飘摇,整个寝宫中鸦雀无声,只听得见萧逸鸿沉重的呼吸声。
至此,两人才算真真切切的看清楚萧逸鸿受伤之处的情况。
还未掀开外袍,就已经看到萧逸鸿身前的衣襟早已被鲜血浸透。
刘理在马太医的示意下,方才小心翼翼解开萧逸鸿领口的盘扣,蹑手蹑脚地敞开早已黏在萧逸鸿身上的中衣,雪白的肌肤上布满的不计其数的褐色伤痕格外显眼,大大小小的伤疤中间,一条鲜红细小的伤口却不是那么明显,只有上面还在汩汩地淌着血,才让人看清伤口的位置。
伤口早已与衣服干涸的血痂粘连在了一起,马太医用清水一点点洗净萧逸鸿伤口上的血痂,露出伤口原本的模样。
清洗的过程中萧逸鸿咬着牙,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刘理在一旁心痛地紧紧搓着衣角,恨不得帮萧逸鸿分摊痛楚。
仔细包扎了伤口之后,马太医长吁了口气,“皇上这是伤了血脉,好在伤得并不深,现在只要止住伤口的血,再修养几日就无大碍了。”
刘理脸色吓得煞白,听到马太医的话之后,心中得到了些许慰藉,怔怔的点点头,细细记下马太医叮嘱的话。
“这两日一定要注意,不要再扯到伤口,他身子本就虚弱……”
说着马太医察觉有些许的不对劲,又将指尖搭在萧逸鸿的手腕,随后他拧了拧眉,略带疑惑地扭头看向刘理问道,“皇上只是胸口这一道伤而已吗?”
马太医的话使得刘理目光下意识闪躲,不敢直视马太医的眼睛,转过身去,闷声应了几声,“嗯嗯,就胸前这一道伤,其他无碍。”
马太医眸光仍然落在萧逸鸿的身上,带着探究的神色,有看了萧逸鸿几眼,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
“皇上现在的身子需要好好调理,臣这里开了两个方子,一个是内服,一个是外敷,如果五日都未见缓解,你再来找我。”
说完,马太医收拾起自己的药匣子,在刘理的护送之下出了门。
临走前马太医立于门边再次回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萧逸鸿,轻轻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轻轻说了一句:
“何必要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呢?”
寝宫内灯油即将燃尽,灯芯啪啪几声响动,再次惊醒榻上之人。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残灯半影,朝露慢慢降下,空气中的血腥味被清晨泥土的芬芳所取代。
萧逸鸿皱了一晚上的眉头,终于渐渐舒展开。
麻木之感过去之后,现在萧逸鸿的胸膛的伤口一跳一跳的疼痛。
痛感袭来,他反而兀自发笑。
这份感情在心中压抑多年,却不知原来早已情根深种。
看着窗外肆意飞翔的麻雀,他的心中竟是生出些许艳羡之情。
十年前,他就失去了自由。
无论是身体的自由,还是心的自由。
但萧逸鸿不忍心在十年后让宁星玥再次步他当年的后尘,为了仇恨,将自己圈禁,这一次,他一定会让她重获自由,无论她接受与否,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想到这,萧逸鸿原本觉得微弱昏黄的灯光,在这一刻竟是平添了一丝暖意。
“笃笃笃,笃笃。”
三短两长,是北国人常用的暗语。
声音是从后院的窗户传来的。
闻声,萧逸鸿从床上惊坐而起,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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