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甜腻的香气遮盖住了度数很低的酒的味道,而虞倦压根就没多想。
好甜。
与周辉月有关,有什么失控了,正在脱轨。
那样的感觉萦绕在虞倦的心头,随着心脏的跳动,一点一点向全身蔓延,是他过去人生中很少遇到的事。
而烦恼的根源还一无所知,凭什么只有自己不高兴。
十几分钟后,喝了小半罐樱桃酒的虞倦理智全无,他摸索了半天,拿出手机,点开和不愚山伯爵的聊天窗口,恶声恶气地说:“周辉月,你过来!”
醉了
房间里, 周辉月正在和杭景山通话。
杭景山对周辉月说:“白屹应该知道了。毕竟你那个……周恒插手你公司的意思很明显。”
“不说公司解散后走掉的那些人,连三个月前离职的员工,他都给赔了违约金挖回来了, 看起来是势在必得。”
而且是想把周辉月踢出去,由他自己掌控这个项目。
周辉月说:“很正常。”
意料之中。
杭景山是真的搞不懂周恒。孩子丢了十几年,就在福利院长大,没被别人收养, 看起来就是没用心找。人回来了,孩子飞灾横祸, 也完全不管,直到知道了这个项目, 立刻下手想要抢过来。实际上周恒对周辉月但凡有点感情, 不是这么不上心, 都不可能会是自己和周辉月合作。
忽然, 桌上的另一个手机震了震, 是虞倦发来的消息。
周辉月点开微信,虞倦的声音响起。
“周辉月,你过来!”
周辉月先是笑了, 几乎立刻就听出虞倦的不对劲。
杭景山也听到了, 他“啧”了一声:“脾气真大。”
周辉月否认:“不大。”
杭景山:“啧。”
怎么还有人睁眼说瞎话。
周辉月说:“邮件发给你了。未婚夫找我, 有事晚上说。”
“挂了。”
杭景山想,幸好只是未婚, 否则可能连晚上都找不到人。
转念一想,又庆幸自己拒绝了家里长辈热心牵的红线,连周辉月这样的人都要对未婚夫随叫随到。
他可不想这样。
三分钟后, 周辉月推开门,空气中弥漫着很甜的酒的香气。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 天气很好,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窗,照进房间里,虞倦整个人都沉浸在明亮的光线中,显出单薄却好看的轮廓。
他坐在床边,单手托着腮,有点不高兴的意思,但似乎忘了原因:“你来了。”
轮椅慢慢行到了虞倦身边,周辉月说:“不是说不喝酒了吗?”
上次的惨痛教训后,虞倦已经立誓再也不喝酒了。
虞倦的侧脸很红,他理所当然地说:“哪里有酒?我喝的是樱桃汁。”
鲜红的樱桃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摇晃着,闪着粼粼的光。
周辉月笑了,他伸出手,指腹贴着虞倦的唇角,抹去了那点不小心蹭上去的汁液,平静地说:“嗯,等醒了又要后悔。”
“这次怎么哄你。”
虞倦不是很明白周辉月的意思,只觉得他说话没有逻辑,慢半拍地意识到这个人未经允许就碰了自己的脸,很过分,又要和他辩驳。
但喝醉了的人总是状况百出。虞倦的手腕一软,没拿稳,拿着的杯子一歪,险些跌落地面。
周辉月握住了虞倦的手,挽救了这场意外。
杯中的樱桃酒泼倒了一半,大多洒在虞倦身上,沿着他的手臂缓慢往下淌。他的肤色很白,映着淡粉的汁液,像是熟透了的樱桃跌坠而下,摔碎了的样子,但看起来不是狼狈,而是某种无知无觉的引诱。
不是虞倦的错,他什么都没做,存在即是诱惑。
周辉月半垂着眼,眸色比往常更深:“别喝了。”
虞倦已经失去理智,思维过于迟钝,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点了下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含混地说:“不能浪费,我要喝完。”
醉了还这么固执,牢记不能辜负别人的心意。
周辉月抬起眼皮,看了虞倦一眼,圈住虞倦手腕的左手稍用了些力,杯子倾倒的方向转到了对面。他低下头,将剩下的樱桃酒一饮而尽,简单直接地解决了这桩麻烦,漫不经心地说:“没了。可以了吗?”
虞倦像是很疑惑,但他忘得很快,没抓住重点:“你怎么用我的杯子。”
周辉月将空杯子放回桌面,挑了下眉:“不能用吗?”
虞倦往后缩了缩,没说话。
如果他是清醒的,就会察觉到现在的周辉月和平时不太一样。
周辉月抽了几张纸,虞倦像是习惯被他照顾了,手搭在周辉月的掌心,任由他帮自己擦干手臂。
但果酒的糖分很高,擦干后还是留有粘稠的感觉,虞倦的性格挑剔,要求很高,一点小事都不能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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