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就结束了自己的大一生涯。
这一学期,她依旧稳坐在年级第一的宝座上。
放假这天,桑佩珍来北大找三人。
沈润书和黎溯一左一右抓着叶鹤栖,对桑佩珍道:“要不是你来了,她这会儿还在图书馆里坐着呢。”
叶鹤栖无语:“你别信他们,他们这是往夸张了说。”
黎溯嘿了一声:“哪里夸张了,我在数学系都经常听人提起你,说哲学系有个叫叶鹤栖的新生特别努力,不是在教室看到她,就是在图书馆看到她。”
桑佩珍听得哈哈大笑。
叶鹤栖不理两个男生,拉着桑佩珍聊天,问起桑佩珍的近况。
桑佩珍这个暑假打算留在北平,听说叶鹤栖暑假要继续去《女报》实习,她也有些心动:“《女报》还缺人吗?”
叶鹤栖道:“可以去问问。”
一起吃过午饭,沈润书和黎溯去忙各自的事情,叶鹤栖和桑佩珍坐着黄包车去了《女报》编辑部。
听说了桑佩珍的来意后,周绮怀顿时笑了:“还真巧了。”
要是早一点来问,估计没戏,但这段时间《女报》有一位员工怀孕了,怀相不是很好,打算请假一段时间休息,等这一胎坐稳了再回来上班。
这个空档期刚好可以由叶鹤栖和桑佩珍暂时填补上。
有了之前打下的底子,叶鹤栖偶尔也可以独立负责采访,桑佩珍在旁边帮忙记录和拍照。
两人互相配合,也把工作完成得有模有样。
有时出现疏漏,只要周绮怀一指点,两人就立刻能够弥补,而且可以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这天上午,叶鹤栖抵达《女报》编辑部,给自己倒了杯水,刚要开始今天的工作——
一道熟悉的身影气喘吁吁走进了编辑部。
正是张念钊。
“张老师?”叶鹤栖诧异起身。张念钊也是北大的老师,所以她这么称呼很正常。
张念钊缓了两口气,才道:“我来找你,是听说了一件事情。叶老夫人前几天去世了,叶府明天会摆灵堂。”
虽然叶鹤栖和叶家早已决裂,但既然张念钊听说了这件事情,也不好不跟叶鹤栖说一声。
叶鹤栖微微一愣,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叶老夫人”是何人。
但很快,她的脑海里就浮现起了自己早已远去的少女时光。
“我知道了,谢谢张老师。”叶鹤栖平静道谢,给张念钊倒了杯水,让张念钊坐下休息一会儿。
不多时,周绮怀到了。
瞧见张念钊,颇感意外。
得知张念钊的来意后,周绮怀立刻道:“我给你批两天假,你先去找你娘,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她那边肯定还不知道呢。”
叶鹤栖想了想,也没有拒绝。这件事情确实应该赶紧告诉她娘。
请好假后,叶鹤栖坐上黄包车,抵达工厂,找到姚容。
姚容想了想,道:“明天我带你去给老夫人上柱香,送个花圈。”
不管如何决裂,生前可以不相往来,死后总不能不闻不问。
要是她们母女两在外地也就罢了。
都在北平,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容易落人口实。
就当看在叶老爷子的面子上了。
叶府曾经显赫一时。
在叶老爷子去世后,叶府早已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叶府的门第依旧不是一般人能匹及的。
直到《火凤凰》事件,叶扶光身败名裂,叶府从此只能吃着老本来度日。
其实要是叶扶光拉得下面子,凭借他以往的履历,还是可以去一些小报继续当编辑的。
但叶扶光拉不下这个面子,丢不起这个人,也不愿意看到一些原本不如他的人现在过得比他好,所以他选择将自己关在叶府里,每天借酒消愁。
时间一长,他手里那支用来战斗的笔,就变钝了,再也写不出锦绣文章。
文翠苦口劝过他很多次,劝得多了,也就放弃了,将心思都放到了儿子身上。
当叶老夫人咽气后,说实话,府里的人都松了口气。不说什么“久病床前无孝子”了,就叶老夫人那性子,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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