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阻止不了,箭可以!
如流星般的箭矢,越过人群,划破风雨,裹挟着凌厉破空声与惊人杀意,与匕首撞在了一起。
一箭,将匕首撞歪。
第二箭飞至时,季玉山已被南流景摁倒在地。
季贵妃和六皇子也悉数被拿下。
齐明煦从一旁的灌木丛跳了出来,肩上背着箭筒,手里挽着弓箭。
他走到南流景身边,一脚踩在季玉山肩膀上,又用空闲的手搭在南流景肩膀上,笑问:“这一局,算你赢还是算我赢。”
南流景说:“这就要看齐大哥你那一箭,是故意撞歪他的匕首,还是无意间撞上的。”
齐明煦摊手,十分诚实:“好吧,其实我是看你和他在那说话,就悄悄瞄准了他的心脏准备偷跑。谁知道这老东西竟然刚好要用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
他好好的一场刺杀,竟然无意间变成了阻止季玉山自杀。
南流景道:“我们赌的是谁先砍下季玉山的项上人头。现在季玉山被当场拿下了,不如我们这一局就算平局吧?”
“也行。反正这老东西死在谁手里都无所谓,就是不能让他死得太轻松。”
两人在这样严肃的场合,针对谁输谁赢展开了一番激烈讨论。齐思在旁边听得哭笑不得,推开他们,示意暗卫将季玉山扶起。
暗卫如同拖着死狗般,将季玉山从积水里拖起。
齐思吐槽:“你们再聊下去,季玉山都要被你们踩断气了。”
看着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季玉山,齐明煦毫无愧疚之心:“我还以为他会被淹死呢。”
“他不会被淹死,但他有可能会被气死。”说完,南流景转眸凝视着季玉山,“你知道我为什么耽搁了一些时间才赶到皇宫吗?”
季玉山愣了好一会儿,心中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我晚到了一些,是因为我带着人去追击季家人了。”南流景声音很轻很轻,落在季玉山耳里,却比惊雷还要让他惊惧,“我说了要问罪季家满门,你们季家的人,就一个都别想走脱!”
“季玉山,任你千般谋划,任你权势再高,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只是小道罢了。”
季玉山瞳孔猛地睁大,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最后一道后手会被南流景察觉到。
豆大的雨砸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抬头,却只觉眼前一切明灭不定。
一道闪电突然划破长空,将天地照得明亮无比,但季玉山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浑浊的双眼一点点暗下,抬起的头颅也一点点无力垂落。
就在他的呼吸即将暂停之际,他隐约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宛若死神最后的催促。
“既然都要死了,那就用你的血,来祭我的剑吧。”
冰冷剑锋破空而来。
剑落血起。
这位权倾朝野二十年,野心勃勃的权臣,依旧如原历史线那般,倒在了同一柄剑下,死在了同一个人手里。
亡国之君32
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平等的事情。
季玉山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被越来越高的积水淹没,与周围那些死去的宫人、叛军、禁卫军没有任何区别。
季贵妃盯着季玉山的尸体,一言不发。
六皇子却忍不住了:“你怎么敢对伯外祖父动手……你怎么敢杀了他……”
南流景将天子剑收入鞘中, 闻言微微偏头去看六皇子, 顺手抹掉脸上的血水。
六皇子仿佛遇到了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般,反复低语:“季家把持着兵部和户部,连父皇都碍于季家的权势不敢出手……你怎么敢,你凭什么能……”
南流景也没想到季贵妃这般心肠歹毒、手段残忍的人,竟然能养出这样一个单纯天真的孩子。
也许是这些年来永庆帝的退让和软弱, 让六皇子打从心底里认定季家很强大,认定没有人敢随意对季家出手。
但六皇子认定的事情,就是对的吗?
永庆帝不敢动季家,是因为永庆帝害怕季玉山会进行反扑,害怕季玉山会动摇他的皇位。
说白了就是永庆帝心存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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