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容裁好合适的布料,翻出老旧的针线包,穿好针线后开始缝制:“衣服买来就是穿的,留到明年就不合身了。”
江泛月瞪大眼睛:难道妈妈猜到了她会舍不得穿新衣服,就故意买这个尺寸的?
“对了。”姚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封信,“你舅舅寄来的信,你要不要看看。看完之后,你再帮我写一封回信。”
原身哥嫂是和同乡一块儿去南边打工的,从同乡那里,原身知道了哥嫂的新地址。有时日子实在撑不住,原身很想给哥嫂写封信求助,但听说哥嫂的日子也过得清贫,她的信始终没有寄出去,信封、信纸、邮票却都留存了下来。
昨晚趁着江泛月睡着,姚容点了煤油灯,在厨房伪造了这封信。
做这件事情的原因很简单,江泛月心里一直认为自己是扫把星,认为原身哥嫂不再联系原身都是因为她的存在。姚容就想借助原身哥嫂的身份,来扭转江泛月的认知。
江泛月接过信。
信封上字迹潦草,写了“姚容收”三个大字,底下是地址,邮票也盖了印章。
她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阅读。
信上的内容和妈妈在供销社那会儿说的差不多,舅舅连着几天梦到了外公,刚好他做生意赚了点小钱,就寄了不少钱回来。
[有句老话不是叫什么衣锦还乡吗,以前没赚到钱,就不太好意思联系你们……]
[月月那孩子都十二岁了吧,我家那小子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个妹妹,他说等下次一定要送妹妹一个芭比娃娃,别的小姑娘有的,他妹妹也要有。]
后面还有个小括号:(月月妹妹好,我是你堂哥姚富贵,这封信是我替我爸写的。你知道什么叫芭比娃娃吗,就是一种可以换装的公主玩偶,这次没给你买,是因为我把自己的零花钱用光了,你放心吧,接下来我一定会好好存钱,争取下次再给你写信时,攒够买芭比娃娃的钱。)
江泛月的唇角不自觉弯了弯。
难怪字迹有些潦草,原来是堂哥写的啊。
姚富贵这个名字也取得太直白了,还是她的名字好听。
“妈妈,我的名字是谁取的?”江泛月合上信纸,抬头询问。
“我取的。”
姚容停下缝制衣服的动作,回忆道:“我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正好是秋收。你外公身为大队长,在地里忙到了晚上都没回家,我去给他送吃的,路过桥上的时候,看见月亮倒映在江面,就突然想到了这个名字。”
“那一定是我这辈子最文艺、最有文采的时候。”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你的名字可能是老天爷赐给我的。”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名字的由来。”
江泛月心想,正常情况都是在江上泛舟,她的名字却是以月作舟,在江上泛月。
一下子就变得梦幻起来了。
“月月,你要是有空,就给你舅舅、堂哥他们写封回信吧。”姚容说。
江泛月连忙应了,翻出自己新买的笔和本子,趴在桌子上写回信:[谢谢舅舅、舅妈和堂哥的关心……]
为了让信的内容变得有趣,江泛月绞尽脑汁,越写越长,要不是姚容问她写得怎么样了,她还能接着往下写。
“我收个尾就好了。”江泛月说。
“不急。”姚容朝江泛月招手,示意她过来,“我给你做了内衣,你试试看舒不舒服,要是觉得合适,我就用剩下的棉布再做两条给你换着穿。”
江泛月微微一怔,佝着的背下意识挺直:“好!”
下午艳阳高照,江泛月写好回信,蹲在院子里洗新衣服。
过了两遍水,她拧干衣服,将它们全都晾到废弃电线上。
姚容拎着理发剪和布,从屋里走出来,说要给江泛月剪头发。
以往也都是姚容帮她理头发的,所以江泛月很自觉地坐在小板凳上,而姚容坐到了木椅上。
这个高度差正好适合剪发,姚容用梳子慢慢梳顺江泛月的头发。
江泛月本就被午后太阳晒得懒洋洋的,现在更是舒服得昏昏欲睡。
直到姚容在她耳边说“剪好了”,江泛月伸出手,摸了摸剪到齐耳长度的头发,又摸了摸不再遮眼的刘海,起身走到水缸边,看着自己在水面的倒影。
枯黄的发尾全部都被剪掉了,齐耳短发柔顺服帖,落在她的耳后、颊侧。
刘海被适当削薄,没有之前那么厚重,偶尔一阵风吹过,会稍稍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配着她的苹果脸和大眼睛,江泛月居然觉得此时的自己……
“是不是很可爱?”姚容笑问。
江泛月两只手背在身后,害羞地别开了脸,又忍不住去偷瞧自己的倒影。
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明明只是剪了个头发而已。
姚容去拿扫帚,清扫地上的头发:“要是再笑一笑,就更可爱了。”
江泛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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