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廷森能猜到她要带他去哪里。
车子在小胡同口停了下来,没让人跟着,让穆余撑着伞走在前面带路。
时间尚早,淅沥雨水敲打屋檐与伞面,高跟鞋踏起小水花,穆余回头看了他一眼,随手丢了伞,钻到他伞下。
“我淋到雨了。”她仰起头说。
付廷森抿了抿唇,与她靠得近:“你不走前面,怎么带路。”
穆余干脆牵上他的手:“你难道不认识吗?”
这一处原本是一位白俄商贾蛰居上海时置下的产业,当时这一片风光,商业房产被英国人和法国人包揽,房产都炒到了天价。
随后几年华人地位渐高,连带着产商都往东边走,这一片就渐渐萧条下来,只是这房产保存的好,毕竟在当时住这里的人都手头阔绰,装点房子用的都是最好的。
穆余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处心仪的地方。
这里房子便宜,还清净,当下这世道有个工作便算稳定,更别提她在警备局那种地方,她这阵子攒的工钱已经能支撑租房开销。
穆余拿到钥匙,预先付了半年的钱,还有一半钱款没有给,就怎么也联系不上房东,便知道是他的手笔。
付廷森没回应,只是与她一同往胡同深处那栋花园小洋房走。
她这小洋房实在算不上大,倒是蛮精致,穆余给他拍了拍落在肩上的水珠,拉着他参观,迫不及待将自己的鸟巢展示给他看。
看见了吗,她以后有个自己的窝,不用再寄人篱下,居无定所。
她已经收拾装修过,付廷森只觉得很用心,他是不会明白这一间房子对穆余来说意味着什么的。
只有最后一句话敲击在他心头———
穆余牵着他的手一直没松开,最后走到二楼的卧室,指着那张床说:“这床还没睡过……”
她坐在床边,撩起他的衣服下摆,钻进去,清凉的唇印上他腹部的肌理,感受到他渐渐紧绷的身体,她钻出脑袋,抓着他的手摆了摆。
今日她不醉酒也胆大,主要是得意了,语气轻轻软软,竟要求付廷森再给她舔一次,美名其曰索要乔迁之礼。
付廷森被她含羞又大胆的模样撩拨得心浮气躁,将她推倒在床上,抓起她一条腿,大手抚摸着她裸露出来的小腿皮肤。
方才在外淋了飘落的雨雾,这会儿干了,小腿摸上去也是清凉一片,与他燥热的手心不同。
付廷森低下身子,吃咬她的耳垂,绵延到颈侧。他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如她一般,将情与爱都挂在嘴边。
手一路摸到她裙底,穆余蹬了高跟鞋,两脚踩在他小腹,轻轻抬起臀,方便他褪下自己的底裤。
她期待之后的一切,迫不及待想让自己的床染上她和付廷森的味道,可惜刚开始就被打断———
付廷森的手指已经进去,突然房门被敲响,副官镇定出声叫了两句先生。
付廷森被欲火燎得烦躁,少有的情绪外露,一根手指陷进她湿滑的穴里,一边不耐烦地对门外:
“说。”
“家里的医生来话,夫人病了……”
今日连续的潮湿天气,穆楠旧疾犯了,高烧不退,还带着急喘,不严重也不会这会儿找上他。
付廷森停下动作,穆余便知道了他的打算。
收起眼里落寞,懂事道:“姐夫去吧。”
付廷森犹豫一阵,贴了贴她的额头,起身给她收拾了一下才走,他走后,穆余便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
没一会儿,他身边的副官端着一大盒东西站在敞开的房门口,敲了敲门框说:
“这是先生给您的乔迁礼。”
他看见了掉落床边的蕾丝底裤,她的衣服也有些凌乱,空气中流转潮湿暧昧的气息,他们在房中做什么不言而喻。
如今她的模样艳得叫人挪不开眼,一直到对上她的目光,副官才仓皇地低下头。
穆余有些恍惚,眼眶发热,深深呼吸几次后红着眼睛看向门口的人,木讷地问他自己贱不贱,浪不浪,像不像个妓女?
副官无措,低垂眉眼不说话。
须臾过后,她自己收敛起作为情人不该有的情绪,笑着说:
“就放桌上吧,替我谢谢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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