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显现出来的,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有了我们的接济,就可以回去开垦良田,刀耕火种。”
“前一批梁山附近的粮食就已经收上来了,只是当时地盘毕竟不大,收的粮食也不算多。但是只要再等两个月,整个京东东路范围内,今年第二轮的粮食,都会成熟,从百姓到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盘剥,他们可以温饱,我们也可以有充足的兵粮。”
众人都松了口气。
李开先也终于露出了笑容,道:“依照从前交战的情况来看,如果立刻就通知各地义军,从进攻大城改为游走避让,寻一些中小的名门豪族当粮库,应该是足够撑过两个月的。”
议事大厅外,传来一个冰冷嘶哑的声音。
“诸位恐怕不能这么乐观。”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戴宗领着韩世忠等人走来。
韩世忠重伤被救的消息,鲁达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听说关洛阳日前还在为他疗伤,之后似乎是让他们夫妻去了一趟梁山。
果然,原本还都在梁山地牢里枯坐的关胜等人,此刻全部跟在韩世忠身后,一个个脸色沉郁至极。
戴宗说道:“大头领让韩将军来参与议事,讨论军略。”
鲁达、李开先他们一向是有些钦佩这位边军主帅的,知道他的遭遇之后,更曾感同身受,怒发冲冠,各自起身对他施礼迎接。
李开先问道:“将军刚才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们还有什么思虑不周的地方?”
刚才出口反驳众人的,正是韩世忠,他还了一礼,道:“你们以从前的情况估计,不可。”
“从前指挥兵马的,到底还是大宋的将帅,就算他们自欺欺人,为虎作伥,但……在比起卑鄙荒唐这件事情上,恐怕还是远远不及现在正在指挥大军的那个人。”
韩世忠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是讽人,也是自嘲。
他当初还想,要怎么处理皇帝这个人,大可以等到撤军途中,甚至可以等到与梁山对垒暗通的时候,慢慢设法解决。
毕竟皇帝再怎么荒唐,也是有心平过西夏的人,总不可能做出在阵前内斗,自断臂膀,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可事实证明,韩世忠还是太乐观了,他就不该把对方当人看。
“依我对那人的了解,他首先就要逼各地义军去自毁军纪了。如果真被他得逞,到时候某些义军得活,梁山与义军之间,却要如何相处?”
……
江南,高托山看着眼前有马蹄肆虐过的小城街道,脸色阴沉。
小兵来报:“城内但凡称得上豪族的,都已经被洗劫一空,据说是有队官军来办的事,稍微富足一些的人家,粮食也全被抢了,正在哭嚎呢。”
义军之前刚跟来援的魔道精锐斗过几场,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粮食已经不剩多少,忽然有人叫道。
“将军,那几个无赖的老头健妇家中有粮,说是官兵走的时候,有些小包粮食来不及搬,就随便弃在城里,都被他们捡了。”
困至穷局
那几个所谓无赖的老汉和健妇,老和妇,这两点倒是没有错。
但要说健字,实在是称不上。
老者的手大脚大,但身躯干瘪,皮肤上到处都是褶皱,满是补丁、破口的粗布衣服底下,是畏畏缩缩的身形。
而那几个妇人,更是从被威吓出来开始,就已经有些抽噎、踉跄,唯一可以称得上强硬的地方,大概也只有那死死扣着装米小麻袋的手指。
高托山眉头紧皱,看了一眼那些米包的大小,再看看这些人显然长期不得饱食的肌黄面孔,便骂退了那几个小兵。
“尔等忘了军规吗?况且这些米落到军汉的肚子里,够几个人吃的?!”
几个士卒被骂的不敢吭声,高托山望着那些小城里的百姓,想依曾经在梁山见过的那种温和腔调,安抚一下,但又有些心烦意燥,便只挥了挥手,叫他们回去。
他派人把城里几个大户揪出来,打探附近还有哪些城镇,既不会驻扎太多兵马,又有一定的豪族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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