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洛阳说道,“但我具体什么时候出发,还得看戴宗的脚力如何。”
戴宗立刻抱拳道:“大头领又有什么指令,我听凭吩咐,绝不会有半分怠惰。”
关洛阳双手拢在袖子里面,带着种种松鹤祥云图案的道袍上,忽然泛起了鲜红色的网格纹路。
过了片刻,他张开双手,手上捧着几个深红色的线团。
“我已经写好了一些信件,戴宗,你要把这些信,送到天下间那些已经有名声传扬出来的义军头领手上,每个人一个线团。”
“嗯,青州那地方,险峰极多,地势复杂,方便退走,选在那里聚会,应该会比选在梁山更让他们放心。”
“你补上一句话,就约他们本月十五,日出之后,在青州驼山千佛窟会面。”
……
大名府。
窗外的天色已经慢慢亮了起来。
卢俊义在屋子里不断踱步,长吁短叹。
他身上的衣服还带着些酒气,还是几天前喝酒时候穿的那一身,味道已经很不好闻了。
可这几日,卢俊义心里千头万绪,根本没有察觉身上有什么不妥。
燕青推开门,走进堂屋,道:“主人,琼英又背了一捆荆条在屋外跪着了。”
卢俊义恼火道:“她跪我干什么,她都占了大名府了,每天难道还这么悠闲,什么事情都不必做吗?”
燕青笑道:“琼英分得了轻重,所以她只是晚上来负荆请罪,等到太阳真的升起来,她又要出去处理事务了。”
卢俊义更加气闷了:“分得清轻重,她还会造反吗?她知不知道,一旦造反,以后这大名府内内外外的要死多少人,要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有多少人死于刀兵,这是多大的罪业啊?”
燕青说道:“可是,琼英不造反的话,这大名府照样每天都在死人啊。”
卢俊义错愕道:“你这是什么话?”
“实话呀。”
燕青指间转着那根铁笛,“主人这几年,除了练功练枪,就是喝酒泛舟,或者爬山眺望,观赏日出云海,可还记得,我们去湖边,去山上的时候,曾经路过许多无人居住的荒村?”
卢俊义点点头,脸上还是有些不解。
燕青叹了口气:“主人莫非从没有想过,那些村子为什么会变成荒村?”
他知道卢俊义当真是从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至少没有深想过,所以他也不等卢俊义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是因为青壮被拉去矿上,被征去做了民夫,老人和孩子无力耕种,就往别处逃难,或许是在哪座城里做了乞丐,有幸多活几年,或许死在半路上,没几日也就不见了尸骸。”
卢俊义听得眉头紧锁,眼神犹疑,几度想要开口,又闭上嘴巴,最后犹犹豫豫的说道:“莫非琼英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至少不会更坏。”
燕青劝道,“这也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该去做的事情啊。”
卢俊义犹豫道:“我再想想。你让琼英丢了那些荆条吧,她的武艺是我亲自传授的,假如还能被那小小木刺伤到,岂不是枉费了我的教导。”
燕青应了一声,出门去了。
琼英悄悄打探:“如何?”
燕青拉她走到府外:“成了,主人一向没什么定见,耳根子又软,几日下来早就消了气了。不过,你还要照顾他的面子,不要再提他置气这件事情,等过两个时辰,就当他从来没生过气一样,请他去操练士兵。”
“好!”
琼英喜道,“有义父相助,大名府的兵马声势,就能更上一层楼。”
燕青提醒道:“但大名府还是不可久留,你占了城池,等朝廷商议妥当,周围兵马源源不断的攻打过来,我们处处被动,必有失守的一日。终究还是要想好退路,弃了城池,往荒野山林之间去。”
琼英连连点头:“天下功法,最能速成的莫过于魔道。可是要能抵抗精兵,少说也要一年多的时间,等我尽量再多搜集一些矿物粮食,带上愿意追随我们的人,撤往大名府北面山脉的天险之中,以图日后。”
她脸上流露出几分遐思,“我听说梁山那里的人,本来只是逃难的青壮,不知不觉间,就成为红衣胜火,连战连捷的虎狼之师,也不知道他们是有什么妙法?”
“报!”
一骑快马,绝尘而至,来到琼英身边,翻身下马,向她献上一个布袋。
“军主,刚刚有人寻到军营之中,送来一封书信和一个鲜红线团,自称梁山戴宗,说梁山的大头领,要请天下英雄在本月十五,到青州驼山相会。”
琼英解开布袋,里面果然是一封信和一个线团。
她拆信看的时候,燕青在旁边微微蹙眉,很是疑惑。
青州和大名府这里相隔山水迢迢,义军领袖的身家性命,干系重大,哪里有可能因为区区一封信,就长途跋涉而去?
梁山的人明知不可能却偏偏做出这样的举动,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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