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城南城北的两股人潮应该会撞在一起,引发更大的混乱。
可是,城南那边好像根本没什么动静,如此一来,城北这里的嘈杂,便显得有些过于醒目了。
很快,红衣的士卒们在屋顶上飞纵而至,街道上也有骑兵赶来。
刘慧娘偷偷瞧了一眼,领头的那几人,她都认识,正是林冲等人,将士们衣甲整齐,入城之后,好像都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阻碍,更完全不像是大开杀戒,屠戮抢掠过的样子。
“翻身下马,不可冲撞了百姓!”
林冲望见在城北制造动乱的都是木头身躯,高大异常,头颅或虎或狼,或牛或熊,不由得心中一喜,接连下令。
“原来都是这些个丑东西捣乱,倒也不怕分不清敌人了。”
“来呀,随我拆了那些物件!!”
梁山的兵马,来的越来越多,行动之迅捷,远超出刘慧娘的预料。
她本来以为那些偃甲机关,大可以肆虐一番,现在看来,只怕撑不了太久。
好在矿仓那边,已经有一道金灿灿的光焰,向天空中射起,光焰之中,有万千梵文闪烁,在白天也瞧得清清楚楚。
刘慧娘脚步匆匆,往刘府那边赶去,她到了城中心,往南边眺望了一眼。
那些街道上干干净净,房屋也都整齐的很,没被破门拆窗,也没被放火烧过。
她来不及多看,小心翼翼的从各处街巷拐角,靠近刘府,等看清刘府现状之时,她瘦削的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
飞檐斗拱,廊腰缦回的尊贵府邸,如今只剩下了一半,高墙假山等等,全都化作了沙砾,平铺在地。
站在外面,像是可以将刘府剩余的那一半,一览无余。
残破的府邸中静悄悄的,没有士兵把守。
刘慧娘一步步在沙砾上挪了过去,看见那本来应该是书房的地方,有一具身披鹤氅的道人尸体,尸体旁边跪着一个头发花白、衣裳奢华的老者。
“爹!”
那老者背对她跪着,刘慧娘焦急的几步绕到前面去,只见刘广五官呆滞,愣愣的瞪着眼睛,七窍之间都有血迹,但还有呼吸。
刘慧娘心痛万分,引起病症,咳出血来,也不知老父受了些什么折磨,变成这副模样。
可只要能保住老命,就是万幸了,到了汴梁,一定有办法救治。
刘慧娘抬头想要唤下木鸢,脸孔刚刚仰起,就僵在了那里。
只见空中千百片带着火光的残烬,正被风卷着,飘飘摇摇的落下。
有木头雕刻而成的羽毛,带着焦痕,落在刘慧娘脸上。
这两具木鸢是刘慧娘亲手完成的杰作,有万钧之力,更能离地百余丈,破风飞腾,人坐在上面呼吸舒畅,稳如卧床,日行万里,都感觉不到有冷风迎面而来。
可就是这样的两件神物,神不知鬼不觉的已经被毁灭。
刘慧娘的身子佝偻了下去,捂着胸口,像是被抽走了脊梁。
“我还以为是谁闹出这么大动静,想要调虎离山,原来是刘广的女儿。”
关洛阳就站在几步之外,向她看来,“拖着病体敢到我面前来救人,真是个孝女,但你这孝心,想用半城百姓的乱象来换,也真是令人作呕。”
刘慧娘惨然说道:“我只是不懂,贼兵入城,失去了官府庇佑,那些百姓为什么不惊慌逃窜?”
“你这个问题问的好。”
关洛阳失笑道,“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我要是把你们这知府一家挂起来,你觉得城中有哪户百姓,会为你们哀悼流泪?”
刘慧娘说道:“他们能在此安享太平,衣食无忧,都是家父的功劳,你们这些贼寇倒行逆施……”
关洛阳打断她的话:“我摧毁刘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看到有哪一户人家为你们担忧,出来探看吗?”
刘慧娘呼吸一滞,目光扫向周边,缓了许久,眼神渐渐发直,噗的又吐出一口血来。
“这些……愚夫愚妇,不知恩义,居然连逃跑都不敢,坏我大计!”
她的智慧,她的计谋,不是被什么更高明的智者破解,而是因为她根本不懂这城里的百姓。
刘慧娘越想越气,气的病发,眼看着就要死在当场。
关洛阳看着她连连呕血,快要昏厥的时候,屈指一弹,一道雷光炸在她胸腹之间。
刘慧娘痛的立刻清醒过来,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电流流遍全身,滋滋作响。
这道电光的刺激,控制的妙绝,让她痛苦的同时,反而变得更加耳聪目明,像被刻字一样清晰的听见关洛阳的声音。
“你还没有听到我的答案,怎么敢死?”
“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跑,其实很简单,敌兵入城给他们带来的压力,不足以让他们舍弃自己的房子,背井离乡。”
城里的百姓看起来食能果腹,衣能蔽体,似乎要比城外乡野村镇之间的那些人好得多,可其实,这座繁华的泉城之中,至少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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