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素眼神一转,瞥见远处武松已经提刀剁了刘麒、刘麟,兴冲冲往这边赶来,便也无心多言,从道袍袖子里伸出一只玉白无瑕,纹理细腻,不像凡人的右手。
颜树德听见身子周围闷闷雷响,却又看不见雷声到底从何而来,仰头一声长嚎,军营中的浊气翻翻滚滚,凝成烟云柳絮般,向他身上聚拢过来。
长鲸吸水,浊气入体,颜树德拿刀一挥,刀光狂乱挥舞,把他的身影都遮盖不见,连人带刀,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刀气圆球,朝着林灵素滚动冲击过去。
这个刀气圆球,越滚越大,越滚越重,飞动旋切的刀光,都是铁锈那样的暗沉颜色。
当这团刀气来到林灵素面前的时候,体积已经堪比中军大帐,林灵素的单薄身影,在这映衬之下,如同直面沙暴的一只羊羔。
但下一刻,这黑沙暴也似的刀气圆球,就被定住了一瞬,雷声隐隐,整个营地里面都飘荡起了悦耳的曲调和朦胧的歌声。
琳琅仙歌,朝见神霄。
神霄,大雷琅书!
林灵素眼眶扩张,瞳孔和眼白都消失不见,水银般的光泽满到差点流出眼角,手掌向前一掀。
地面升起一只湛蓝色的巨手,完全由纯净璀璨的光芒构成。
五指缝隙之间,还有许多深邃如墨蓝的符篆,诸多符篆连接成细小的锁链,紧贴着这只巨手表面,流淌不休。
轰然巨响,这只大手直接就把颜树德的刀气圆球,死死的攥在掌心之中,任凭浊气蜂拥而来,刀气旋切不歇,这只巨手也只是被刀气摩擦出更多的雷光,一点一点的收紧。
武松来到近处,感受到二者相争的气势,热血沸腾,暗道:“好凶狠的刀法,这颜树德有军中浊气加成,功力源源不绝,始终维持在巅峰不落,要真斗起来,就算我跟鲁达哥哥齐上,怕是五十个回合内也难分上下。”
他刚刚想到这里,就见那个巨大的刀气圆球,已经被神雷大手彻底捏的变形、破裂。
巨手往中间猛力地一攥,似乎因为发力过猛,而瓦解成一团模糊不清的光晕,湛蓝色的明亮光辉和那些符篆,全部剧烈迅速的涌动着,势不可当的钻入了颜树德的体内。
林灵素一挥袖,颜树德的身影就不受控制地飞上高空,浑身放光,仙歌环绕,吸引了营中士兵的注意。
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眼看着自家军中主将,炸裂成了一团耀目的烟火。
军中乱战的声音,不由得消退了一些。
关洛阳原本准备拔剑施展大摩天斩,先劈碎九阳神钟,再去解决了颜树德,没想到林灵素这么积极,一眨眼的功夫里,就干掉了主将。
他转念一想,便仅仅是以足代刀,运起摩天刀意,一脚跺在九阳神钟上。
大钟受此一击,浑厚的钟声霎时间就低哑了下去,庞大的体积也飞快缩小,变得只有一尺来高。
关洛阳飘然落地,抬脚把这口小钟踢飞,撞在颜字大旗上。
主将大旗,化作齑粉,中军大帐也,已经被夷为平地。
那一声清越钟声,仿佛变成了宣告大败的丧钟。
关洛阳朗声喝道:“放下刀枪,降者不杀!!”
“投降不杀!!!”
鲁达、武松也跟着大喊,一边喊,一边往那些还有厮杀声音的地方赶过去,如同虎入羊群,所过之处,只留下遍地痛呼,宋兵们士气已溃,吓的两股战战,逃出营寨或丢盔卸甲、就地跪倒的,不在少数。
八千梁山子弟,乘势收缴刀枪,压着那些宋兵的脖子,让他们抱头蹲在地上。
关洛阳目光一扫,身影破空而去,堵到林冲等人面前。
鲁达在远处慌忙叫道:“道长且慢,那几个也是我们军中投契的兄弟。”
他匆匆赶来,月牙铲往地上一插,“林冲哥哥,还记得洒家吗?”
林冲仔细看了几眼,道:“是我家贤弟鲁达吗,你、你头发怎么了?”
鲁达一愣,摸了摸头皮,只摸到一手的灰,头顶光溜溜的,再没有哪怕一根完整的头发,不由得勃然大怒,四下里搜寻,叫道:“之前敲钟放火的那个鸟道人呢?”
林冲看他这个脾气,再无怀疑,情不自禁向前与鲁达相拥。
几个好汉久别重逢,聊了几句,鲁达向他们说起关洛阳,话里话外都是敬佩之意。
林冲等人连忙上前告罪:“道长高义,体恤百姓,一手护持梁山,可恨我等有眼无珠,居然向道长动了刀枪!”
“不知者不怪,原来你就是林冲,我早就听说过你们的名号。”
关洛阳之前还有点惊奇,对方军中随便出个将领,居然就能从他全力一掌下逃得性命,还没受什么重伤。
而这几个人之前被他打飞之后,还不算是彻底的丧失战力,却磨蹭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攻上来。
现在知道是林冲他们,也就不奇怪了。
“哎呀!”关洛阳想到,“刚才好像还有一个,被我打飞太远,落到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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