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尝试着一个一个去追踪、灭杀。
魔教之人这样的安排,似乎也预示着,在赶向长安的过程之中,他们有着远比事先所预料的更大的耐心、更亟不可待的破坏欲。
在长安行刺的正餐到来之前,这场不得不继续下去的追逐,会比想象中更加曲折漫长。
不过,那些妖魔在各地造成破坏的行径,也为关洛阳他们这一路人马提供了驰援的目标。
三块通讯玉牌,加上大唐内卫遍及各地的最高级别紧急传讯渠道,让无数的消息像雪片一样,飞舞在通向关中之地的这些途径里。
除了原本从东都出发的三路追兵之外,各地的府衙、值守,也都收到了提醒。
烈阳高照,快马飞驰而来。
黑色劲装的内卫,背着藏有紧急文书、红蜡盖印封口的竹筒,从马背上眺望渡口那里,只见运粮的船队已经出发,来不及多想,就飞身而去,抢了一艘小船。
船工被他吓了一跳,正要开口质问,内卫已经一桨砸在水中,混杂着内力的木桨,并非是胡乱的打砸下去,而显然有着不逊于这些船工的熟练。
激白的浪花涌动,小船箭射而去,船工立足不稳,摔进水里。
片刻之间,小船就已经追出数里,距离运粮的船队已经不到百丈。
忽然,船队上有人陆续落水,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仅一艘船上,前前后后就有几十个人落入水中。
从船队最左侧的那艘船开始,接着是第二艘、第三艘,好像只是眨了眨眼睛,再去看的时候,就已经有超过一百个披甲士兵落水。
剩下的运粮船上,显然也有人发现了不对,呼喊警告的声音直接传到百丈开外。
押粮官手中一杆红缨枪,提枪在几艘船的桅杆之间跳跃,身手矫捷,内功不凡,像是发现了什么,对着其中一艘船舞枪杀去。
黑衣内卫能够看到,那押粮官身在半空的时候,手里的红缨枪于骤然加速之中,弯出一个强韧的弧度。
枪刃上爆起了一阵火光,与枪头的红缨缭乱在一起,鲜艳夺目,呼啸劈向船舱。
可是就在碰到船舱之前,隐约有一道清凉水色的剑气飞出,笔直的划开空气,也将枪和人一起切断。
直到坠落水中之后,押粮官的尸身才分断开来,晕染出了大团的红色。
那艘船的船舱很快变得千疮百孔,从内部激发出来的剑气,有的细小锋锐,将想要靠近那里的人射穿,无论多么勇悍的将士,多么精良的盔甲和兵器,在那样的剑气面前,都跟空虚脆薄的纸张一样。
有的剑气,却是飞得越远,就越显巨大,清凉水色,隐隐透明,斩断船头一角,劈开其他船的船舱,切掉桅杆,甚至从船体侧面轰出大洞。
那些满载着粮食的大船,一艘艘的都进了水,慢慢的倾斜、下沉,船上的人要么变成尸体,要么忙不迭的跳水逃命。
有道剑气远远的飞过来,飞过了百丈的距离,恍如巨大的琉璃薄片一闪而过。
距离运粮船队尚有百丈的那艘小船,从头到尾一分为二,接着分成两半的船体,爆碎成巴掌大小的木片,散落在周围的水面上。
但是黑衣内卫早已经主动跳入水中,消失不见。
唯一一艘船舱顶部开了千百个窟窿,底部却完好无损的大船里,也有不少装米的口袋被剑气划破,紫黑色的米粒,像流水一样倾泻下来。
邵凌霄的剑指垂落,张扬的黑色长袍变得柔顺服帖,长袍的下摆碰到地面的木板,看着那些米落在地上,积成小山。
当天,洛阳粮仓那边的大火被扑灭的太快了,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邵凌霄可以轻易的估算出来那场大火造成的损失。
——应是一万石左右。
这种程度,放在一座粮仓来说,或许已足够让人肉痛,天下第一仓失火的象征意义,也会带来不少的麻烦。
可是大唐一年的粮食里面,只有一小部分被划分为存粮,在这一小部分里面再损失掉一小部分,对于整个大唐来说,就不过是皮毛罢了。
过了今天就不一样了,加上这支船队的话,一万石,将立刻变成一百零一万石。
“教主。”
朱琳琅走进船舱,抱拳行礼说道,“整支船队就只剩下这一艘船了。”
邵凌霄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右手接住了正在流泻的米粒,很快就接满了一把,微凉而干燥的米从手掌周边继续向下滑落。
他收回手来,低头嗅了嗅这一把米,莫名的露出一点笑意,手掌侧翻,看着那些米粒滑落,最后在手心的皮肤上留下不少紫色的粉印。
这种紫黑色的稻米,并非是被染料染成这种样子,而是天然生成,表里如一的古老食物。
西南之地有着漫长的种植稻谷的历史,在那些潺潺流水的梯田之间,得天独厚的气候环境,促使当地出产着粒粒饱满、香气醇厚丰腴的谷物。
但是品种,地区,耕种水平的不同,让最平凡的粮食作物也分出了许多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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