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到一点迎面而来的风势了。
好像他走过的地方,连这横行山野,吹拂无羁的风都要偃旗息鼓,避其锋芒。
吴平羌忍到了现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终究还是已经有些按耐不住,找上了安非鱼。
“安贤侄,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大成若缺,其用不弊。武功练得再高,还是肉体凡胎,不是长江大河那样的不竭之身,只有不盈、不满,若缺之态,才是长久之道啊。”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其实声音也没有压的太低,在场的人谁都能够听到,自然而然的都晓得他的意思。
现在还没有真正追上魔教之人,关洛阳已经锋芒太露,而且越攀越高,就怕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到时候一旦追上,反而恰是堕入低谷的时候。
安非鱼低声应道:“我明白。只是师弟他身经百战,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用意。”
吴平羌还是有些担忧,觉得是不是关洛阳晋升宗师之后一直没有时间稳固根基,出了什么纰漏,维持不住往日的沉稳冷静?
好在接下来,关洛阳身上的气势就随和了不少,暗自有些疑虑的人们,都松了口气。
可是没过多久,他身上的衣袍就无风自动,在行走的过程中,源源不绝的向外散发着无形的热意,气场再度攀升。
吴平羌不禁频频侧目,去看安非鱼。
要是一直维持住也就罢了,但在之后赶路的过程里,关洛阳短短几个时辰,气势三升三降,弄得连安非鱼都有点怀疑他走火入魔,忍不住加急几步,追到他身边。
“你怎么了?”
关洛阳脚步不停,道:“没什么,一边走路一边练功而已。”
安非鱼道:“这样升升降降,练功的强度也未免太高了吧,还是缓着点来。”
“不用担心,其实我只是在听故事而已,对我自己的精力损耗没有那么明显。”
关洛阳笑道,“你们感受到的那些气势起落,只不过是我练过的那些武功,在迫不及待的向我展示从前被我忽略的一面。”
没错,关洛阳把“默听红尘”的特性,运用到了武功的修炼上,这给他带来了一种全新的奇妙体验。
练武,不再仅仅是单方面的学习,揣摩,试错,调整,而是存在这种模糊的双向交流。
每一个招式都像是一个寓言,每一段心法都藏着一段剧情,由它们自己,讲给关洛阳听。
白家圣拳的种种疑难迎刃而解,那是蜉蝣飞虫讲述着化龙的野望,无为真经也在突飞猛进,析明要旨,他甚至重新审视自己最早学习的那些功夫。
本来认为根植于肉身强度的“周天道场”,在它自己“讲述”的时候,觉得完全可以把它也看作一种势。
以默听红尘为指引,周天道场,上穷碧落,神凰浴火,蜉蝣化龙,无为不至。
几个故事都有未尽之意,尤其是蜉蝣化龙的拳,无为不至的剑,正在口若悬河的讲述着后面大段的篇章。
“等我听完这些故事……”
关洛阳目视太阳,光芒浓郁的像在眼底流淌,忽然扭头看向西北方向。
“三十里外,跟我来!”
千里伏龙,妖魔启程
汉水河谷之中,水声滔滔,昼夜奔流。
两岸昏黄,尽是种种土坡和半被埋在黄土之间的岩石。
清晨时分,一侧高岸之上,呼喝之声,不绝于耳,掌风刀气,掀起满地狂飙,烟尘笼罩数里之间,起起伏伏,众多人影在其中兔起鹘落,殊死搏杀。
居然足足有几百个人在这里激战。
最骇人的地方,是其中有一条浑身缠绕着黑雾,腾挪飞舞的巨大蜈蚣,隔空驾驭着诸般法宝,制造出黑煞锁链、骷髅飞头、猩红毒火等等,动辄一扭身,就掠过上百丈的距离,狂轰滥炸,这里有一大半的嘈杂声响和烟尘,都是被它掀起来的。
不过他攻势之中,最歹毒凶残的那一部分,都被往生大师手里的一杆禅杖硬朗的接下。
这方丈登峰造极的八步赶蝉,八步之内,能在空中如履平地,凌空纵横百丈之间,动作之迅猛,比那头会飞的蜈蚣也不逊色分毫。
事实上,就算这头蜈蚣屡次想要借着飞行便利,笔直高飞,拉开距离,也被纵追八步,青云直上的往生大师,又给压了回来。
宗师层面的优势劣势,有时候足以决定整场战役的走向,往生方丈现在牢牢的占据着上风,可是李珙的心绪却是越发沉重。
嘭!!!
李珙的一道掌力卷起尘埃,如同凌空狂流,重重的轰飞了不远处的三名教众。
这些教众都是灰黑的一身装束,头顶一个发髻,不用木簪,仅用发绳牢牢缠绕固定,普遍体型魁梧,步履沉重,称为铁塔一样的汉子绝不为过。
承受了最大攻击力的那一个,浑身不知多少骨头被这一道掌力震碎,尤其是胸腔,像灌水的口袋一样扁了下去,落地之后就从周身迸出鲜血,哀嚎了一声,彻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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