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似有所悟,暂时不要打扰他。”
夜摩天胸有成竹,道,“等就行了,如今我们已不是身处西南,不像当年那样有不可抛弃的基业。”
“这次重出江湖,我们才是主动的一方,即使是停驻于此的短暂等待,也照样是对我们有利的。”
作为邵凌霄的师弟,夜摩天从少年时就已经潜入火罗道,为吞并火罗道做准备。
那时他静静的等待,等到了副教主的位置上,却等来了魔教被兴兵围剿的消息。
许弥远坚决不肯插手那样的大战,夜摩天就继续等,等到了一个救走师兄的机会。
掌控火罗道之后,他还能再等十年,又何况接下来的这一点短短时光呢?
“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这些道士与和尚,所以,我们要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啊!”
夜摩天俯瞰着这座道家圣地,践踏着这座攻灭魔教的罪魁祸首之一,愉悦而轻松的等待着。
云海尽头,东方渐白。
……
天将明。
关洛阳他们一行人踏入了休朔城。
韩文公得到消息,从他府中匆匆赶来,听说关洛阳功力尽废,好不唏嘘,又听说他刚刚才一剑立劈了一位宗师,不禁瞠目结舌。
但许弥远的身份,有吴平羌等数十位成名高手见证,还有他死后浮现在尸体上的八风铜鼓为凭,不容置疑。
休朔城的风、林、扈、桑、殷、雷六位将军,齐聚在庄国公旧日府邸,已经在跟余图真人叙话,把关洛阳他们也一同请入。
“当真是邵凌霄那个狗贼?!”
几名气质各异的将领,被老君山灭门、关洛阳斩杀火罗教主、魔教死灰复燃之类连番重磅消息,震得应接不暇,但很快同时抓住了一个重点。
六人的脸色都阴沉下来,紧咬着牙根。
风将军忽然大笑道:“几位贤弟,何必这番作态,这狗贼既然没死,也好,也好啊!”
他转身便要出去。
殷将军连忙一把拉住了他:“风大哥,我知道你的心思,但国公当年都死在他手上,我们纵然再想报仇也不可妄动,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这个消息传开。”
余图真人从腰带里翻出一枚拇指大小的小印,道:“还好,老道的印还在。”
“有这一方印,再加六位将军联合署名,能让各地内卫动用血鹰接力传讯,速速通报长安吧。”
旭日下的城池
长安,长安。
当今世上,六合八荒,最繁荣的一座城市。李唐皇族、达官贵人、兵士、百姓、佛道僧尼,生民百万。
八条南北走向的大街,十四条东西走向的大街,把整个城池分割成百余坊市,几乎每一个里坊,都有茶楼、酒肆、杂物百货。
东市和西市更是繁荣至极,大唐的疆土上各处名盛一时的好物,都会在这里见到相似的影子,与大唐百姓相貌迥异的胡人,也会带着他们独有的风俗,商品,在这里售卖、演绎。
海上、大漠,将近三百个天下极远处的国家,都有使者派遣出来,生活在这里,成为了装点长安繁华浓墨重彩的一笔。
有诗吟“开国维东井,城池起北辰”,长安的宫城、皇城、外郭城,从北至南平行排列。街衢宽阔、坊里齐整、形制统一。
宫城象征北辰,是为宇宙的中心,皇城与百官衙署,象征环绕北辰的紫微垣。
外郭城,象征向北环拱的群星。
在皇城与外郭城之间,有高达十丈的城墙围起,身披厚重铁甲,手持长戈、长矛,佩戴战刀的甲士,日日夜夜的换班巡逻,出没在墙头与城楼之间。
墙内被视之为百姓不可窥探的禁区,平常长安居民,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靠近这里。
甚至就算在长安城中的其他地方,想要攀爬高处,俯视风景,也有一定的可能被视为想要窥探皇城禁区,受到捉拿、关押。
但是这些东西制约得了普通百姓,却制约不了在雾色朦胧,天际微白的时候,从东方云间飞行而至的一道乌红光影。
那一道迅捷至极的飞行影像,就算是城墙上这些百战锐士,也有九成九的人没有能够看见,直到飞入了皇城的范围之后,才引起了各路高手的注意。
当他们注视的那道乌红光影,飞落在皇城东部的一角之后,有些人已经想起了那是什么东西。
——内卫的血鹰。
那并非是自然而生的鹰隼,而是当年博通百家的徐茂功,在天策府中,亲手调配药物,运用真气梳理飞鹰筋络,留下来的一套驯鹰之法。
每一只血鹰被驯养出来的过程里,都至少要耗费价值千金的药材,还需要练有血鹰真气的人日夜陪伴,耗时耗力。
血鹰一出,一个时辰可以翱翔一千六百里有余,负重十斤,在天空猛禽之中,没有任何天敌,高举九霄,也无畏射手,直入皇城,百无禁忌。
大唐内卫的鸽房遍布各处,甚至远去到南诏、骠国,东去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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