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甲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刚为之惊异,就觉得眼前一空、一黑,强烈的压迫感已经触及他脸上的汗毛。
雄壮盔甲人的手臂轮转,另一条手臂挥出的拳头,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越过了浪十七所有的防备,倏然一拳打中了他的脸。
浪十七整个人扁了一下,倒着飞射出去,试图将对方这一拳的伤害降到最低。
但他这半真半假的一退,却超乎自己的预计,退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自主停下这种后退的趋势。
这一退直接退过桥梁,退过那边地砖铺成的广阔地带,砸在了石门旁边的岩壁之上。
他在退后的过程中,从关洛阳身侧不到三米的地方划过,紧追而来的雄壮盔甲人,全无偏斜的追了过去。
而那个身形修长的盔甲人,已经在这时来到关洛阳前方,向他出手。
嘭!!
浪十七撞上岩壁。
白铜刚好跨过石门,那一瞬间看的最为清楚。
浪十七撞上岩壁的时候,身边震起了一些微尘,但随即,这些微尘就跟他的挣扎动作,一起被凝在半空。
在那个刹那之中,周边的空气分明变得坚硬,有形体了一样,好像被铸成了一具禁锢着浪十七的棺材,甚至隐隐有一种要继续凝固着,被推动,陷入石壁深处的感觉。
白铜想起一路上陆春华给他们提过的一些“科普”。
虬髯客的成名绝学——铸海屿令,据传说是一门看似拳掌功夫的奇术,有收容海水风雨,铸成有形之器的神效。
在极其短暂的念头转动之间,白铜微微往旁边撤开半步,躲过了从石壁那里,横向斩出一道扇形的碧绿光泽。
浪十七恢复正常体态,一剑斩开了禁锢。
变得刚硬有形的空气,被这一剑破坏之后,又散诸于无形。
但雄壮的盔甲人追到近前,不容浪十七闪避,一拳接着一拳打了过来。
它的拳头有时跟秦王照胆剑碰撞在一起,有时候打在空气里面,但随之就有一大块空气固化,去压制,影响浪十七的动作。
浪十七的形体变化,本来已足够诡异飘零,大人小孩,长手短脚,或圆或扁之间,变动不休。
这种变化,不像是一个人,但那种迅捷凶猛,又绝不是什么淤泥面团可以用来形容的,如果非要找一种比喻的话,那么大概像是从铅灰色的云气里面,诞生的精魅怪物。
只要对方的攻势能有一丝的空隙,他都能像烟雾一样,滑溜的逸出缝隙,回以最狠辣的剑势。
可是他连人带剑,加上那盏灯笼,一起被雄壮盔甲人的动作,封锁在紧贴岩壁,不到两米的这片空间里面。
越打压力越大,硬是一丝空隙都找不到。
白铜离这片战场很近,却没有空袖手旁观,而是飞快的游走起来。
他是弓箭手,虽然拳法剑术上也各有一点造诣,但只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才能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连珠箭如雨如雷的爆发出去,像是不知停歇的崩弓雷霆。
最廉价,同时也是储存量最大的木质符箭,每一支都会在飞射出去之后产生爆破的效果。
所有的箭,都是隔着一段相对较长的距离,在阻击那个最娇小的盔甲人。
他在不断发射这些木箭的过程里面,其实不止一次想要寻找机会射出紫晶石的灵箭。
但是那个娇小的盔甲人防御、逼近的姿态,实在太过无懈可击。
就算是直接在它面前爆裂开来的灵力木屑,也会在微微扭曲的光线变化中,被它手掌带动,撞向其他的利箭。
白铜和这个娇小盔甲人活动的范围最为广阔,顷刻之间已经把这边的半边广场踏了一圈,甚至跑上岩壁,在那些镶嵌于岩石之间的灯盏明珠上,借力追逐。
三具玄甲之中,那个雄壮盔甲人,明显是战斗风格最强横的。
如果闯入者只有一个人的话,由那个雄壮盔甲人主攻,其他两个辅助,恐怕在一个回合之内,就能把一般的三星级直接轰死。
但这回一个是具有半成品长生血脉的神武族人,还手持秦王照胆剑。
另外两个是状态稳定,见怪不怪的轮回者,局势一时间还维持得住。
白铜也注意到,那个修长的盔甲人,已经向关洛阳发起了一道惨烈的攻势。
惨烈!
奇怪,只是盔甲和人类的单打独斗而已,双方都还没有出现什么损伤,好像怎么也跟惨烈这种词语搭不上关系。
但是,当那个本该身形修长,玄甲屹然,甚至有些从容的盔甲人,脚下的步伐一倾,手掌如刀崩声斩出的时候。
一式之间,浑身上下所有的甲片之间,都迸发出了血污和刀枪的腥锈气味。
战争一旦展开,无论文人武夫,高门市井,无论胆大胆小,幸运不幸,都会被拉到人类的底线,最初的对比。
性命二字,系在刀上。
关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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