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惊堂的身体翻转,手掌按在下一层的玻璃上,五指刺穿钢化玻璃,拽住了自己的身体。
关洛阳被他甩到更下方的地方,却在最后一瞬,反擒拿他的脚踝,用力将他往下一扯,抵消了自己的下坠之势。
五指刺穿的玻璃,在这一扯之下崩溃,稀里哗啦的碎掉。
刘惊堂再度下坠,关洛阳却借着刚才那一扯,正在上升。
两人上下交错的瞬间,不分先后的挥出了自己的拳头、指掌。
夜色里的云雾被拨开几分,天上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闯出了乌云的追堵,露出了浩然,宽博,皎洁而冷漠的光。
硕大的月轮,其下,一侧,陶朱大厦那整面玻璃幕墙,如同耸立在大地之上的一面,无与伦比的镜子。
即使这个镜面上,现在有好几块缺口,有的还在往外冒着滚滚浓烟,依旧无损于这面高达三百米的大镜,从广阔无边的夜里,凸显出来的奇观壮美。
万万千千的商铺民居,公寓楼房,在这面大镜的映照之下,都显得低矮渺小。
而在这面巨大的镜子上,两个更显得微小的人影,正在飞快的坠落。
他们两个始终保持着贴身缠战的姿态,总有一个人的手掌不离对方的手臂。
在两个人的身体都快要远离玻璃幕墙的时候,也必定有一个人,会出手抓穿玻璃,将身体拽回,继续紧贴着幕墙坠落。
所以在他们两个所过之处,那些大块的钢化玻璃,总会间歇性的碎裂掉一块。
高空失坠的刺激,使激素疯狂的分泌,关洛阳和刘惊堂的攻击,都变得更内敛、谨慎。
其实这两个人心中自忖,就算真从三十层那个高度直接掉下去,也各有自保之法,不会留下太重的伤势。
但问题就是,他们不能确定自己的伤,一定会比对方轻。
所以在离地面只剩下四层楼的时候,两个人终于默契的以一拳对撼,拉开距离。
刘惊堂手脚在那些玻璃边框上连贴连按,身子一翻,伴随着大量碎玻璃,坠落在地。
关洛阳则骤然张开双臂,身体周围的气流被他掌控,爆开一阵气浪,使他整个人如一头巨鹰,从高处滑翔开来,落在路灯柱上。
路灯被他这一坠给压弯少许,多个排列在长方形边框里的小灯泡,卡啦啦碎裂大半,灯光暗灭。
刘惊堂一抬头,看向那边,惊险的激素刺激出来的亢奋笑容,一闪即逝,犬齿相咬,脸颊冷峻。
‘那个年轻的、不断失去的我,能够领略到的拳法,还真是弱小啊,想必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根本不足以在敌人心中留下印象吧。’
“果然,要让戴天流的拳术,足以震撼、震惊,还是得由这个旧日定了善恶,今日得了自由的我,来证明!!”
他慨然肃穆的正身挥拳。
百物借势,乙木神雷!
拳法与武功
形意拳之中,有劈,崩,钻,炮,横五行拳之说,以这五种拳形,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
钻拳属水,结合了刘惊堂年少时急求挽留,处处封堵的意愿,才有了封溪断流之势。
而在他彻底加入了陶朱集团之后,从初期的野心勃勃,到后来的强制压抑,积蓄与等待,恰合了木行的真谛,从崩拳之中,领略到他自身的第二种势。
壮大于内,约束于外,内里生机勃勃,外表枯槁若死,一有动时,死灰中打雷,石破天惊。
这一发乙木神雷的拳劲打出去的时候,刘惊堂距离那根路灯柱子之间,还有十几米之遥。
关洛阳已经猝然警觉,浑身毛孔一紧,身子如轻烟般晃开。
刹那中,整个路灯柱子哗啦的绽放开千百根细长电枝,仿佛突然变作了一棵被雷击的大树,主干和枝桠,每一处都在发光。
尤其是那些破损的电灯泡里的灯丝,骤然明亮至极,几乎一瞬燃尽。
噼啪!!!
这是实实在在的电光火石之间,路灯柱子的这一下闪烁,短暂的几乎来不及品味,只能留刻在惊鸿一瞥的印象里。
但就在这一下闪烁之后,整个路灯柱子,从上到下,不分先后的崩裂开来,几米高的中空金属灯柱,连里面的电线,都变成满地碎片,没有一块超过人的巴掌大小。
孔青云之前就是中了类似的一招,可那时候针对他的,只不过是刘惊堂以手指头绷紧发力,打的一发雷劲。
而这时候面对关洛阳,刘惊堂拳拳都是不留余地。
半空的声声崩裂炸响中,关洛阳飘忽而走,身体周遭仿佛缭绕着一股浅青色的玄妙气流。
上穷碧落,不但是他领悟出来的势,也是基于青鸟真形的残骸上,蜕变整理出来的新功法。
有了这整套功法之后,青鸟元气再也没法像从前那样固执死板。
关洛阳的意志,可以引导这股元气,循着功法的路径,从头颅脊椎下浸润于五脏,穿复内外,又蔓延于四肢,循环在那似有若无的经脉之中,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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