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孔青云都没有想过,第二种势,要怎么去寻求,怎样来获取?
但,在这样的刘惊堂面前,刚才的那一剑,又到底有什么值得他面上变色的?
不是威力,而是来历。
“虽然剑法里混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但根底,还是戴氏形意拳馆的东西,老馆主戴天流独创的马形剑术。”
刘惊堂声音低沉,缓步逼近,脚下每一步踏过的地方,瓷砖都无声的熏裂开来。
“你是哪个师弟?”
“师弟?”
孔青云嘲讽的笑道,“你个违背了老馆主遗愿的叛徒,也配这么叫我吗?”
刘惊堂眼尾震动了一下,晖然如怒:“不愿意说吗?没关系,等我摘下你的口罩,就很清晰了。”
孔青云大笑了两声,嘲讽之意不改。
刘惊堂正要出手,那玻璃幕墙之外,有一道恢弘的影子,直坠落下来。
关洛阳踩着飞弹投射器,从三百米高空直降至此,纵身一跃,撞破玻璃幕墙,闯进商场。
三四米高的大块玻璃,全部碎裂,随着狂风奔腾而动。
关洛阳两步就越过这近百米的距离,一掌将刘惊堂轰退开来。
“哈哈哈哈,上次没能直接开打,太不爽了,正愁到哪里去找你呢,就感受到你的气势了。”
关洛阳立身在孔青云前方,招了招手。
“来来来,打死了你,今天这一场的局势,才算踩稳了。”
瓷砖上两条橡胶摩擦的轨迹,冒着青烟,延伸出去十几米,从关洛阳身前一步,直到刘惊堂的鞋底下。
“是你啊,你既然下来了,看来范家父子,是真的死了。”
刘惊堂话音未绝。
关洛阳已经出招。
弃善从恶易如崩
刘惊堂是个很有才能的人。
他在很小的时候,他身边的人就这样告诉他,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也是个幸运的人。
那个时候,新马港这片地方,名气最大的武馆,就属戴天流的戴氏形意拳馆,刘惊堂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拳馆里的顶门大弟子。
有些分明年纪比他大的,也要称他作师兄,对他的拳法服气。
不过要是让十八岁的他,说自己最幸运的一件事,他一定会回答。
最幸运是,在这一年遇到了自己最爱的人,她叫范空流,空灵静美的空,曲水流觞的流。
“就在我出生的那一年,我爸爸破产了。妈妈被上门讨债的人推搡,在空荡荡的物流仓库里面,生下了我。”
“我没有问过他们,为什么给我起这个名字,但也许……哈,不是什么太、深奥的寓意吧。”
那是在公园的喷水池旁边的长椅上,唇无血色的白裙少女,对自己新认识不久的朋友——刘惊堂作出的解释。
范空流是学画画的艺术生,她的身体并不好,胆子也不大,但她很喜欢夸人,夸各种事。
公园的花圃下,她在他身边,对一只流浪猫说:“你好可爱啊。”
吵闹的街道上,她在糖画摊前,对摊主说:“老婆婆好厉害。”
新年的烟火下,她在河边的草坪上,帮被水草困住的小纸船解围:“它一定飘了很久吧。”
昏暗的小巷里,她对刘惊堂说:“你真是英雄!”
刘惊堂买下的房子里,她对刘惊堂说:“我很喜欢……你,为什么特别邀请我来这里?”
后来某一天的夜里,她又哭着对刘惊堂说:“我害怕……”
范空流害怕她的父亲,害怕范不愁。
她小时候,是跟母亲一起生活的,那个时候家里比较穷,范不愁做生意失败之后,还要屡败屡战,做过很多行当,又做过货车司机,长途奔波在外,很少回家。
后来一家人到了新马,范不愁出去拉帮结派,留在家里的时间长了,可是到家里来的人也多了,经常会有一些身上带着粘稠鲜红血水的人,到那里去养伤、躲藏,或者兴奋的跟范不愁碰杯,大醉,讨论他们的胜利。
范空流曾经清楚的看见,就在她家门前,有一个人的手,被铁棍打断,手掌掉在了地上。
她渐渐知道了自己父亲做的是什么生意,那很危险,也会害到其他的人,她很不想让父亲那个样子,但却几乎没有一次能把完整的反对,在范不愁面前说出来。
她只好尽量沉默,逃避,不去想父亲在做什么,不去看他们又害了什么人,或者被什么人反击,打伤,杀死同伴。
她选择去多看可爱的东西,多夸和蔼的人们,多帮助自己的朋友,自欺欺人的觉得,仿佛这样就能离血腥和罪恶远一点。
可是她逃不了太远,逃离不了自己的家庭。
那一天,刘惊堂听完了她的自述,只觉得又心疼又……振奋。
那个时候新马港脱离了东加里曼盟国,社会动荡,人心惶惶,对这个区区一千多平方公里就自成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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