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石却摇头道:“鬼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幽鬼回魂,大多意识残缺懵懂,就算师叔能保持清醒,也只能去他知道确切方位的地方。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师父现在在哪里?”
秋笛脸上兴奋之色消退,眉头紧锁。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片刻后,秋石释然,说道:“哎,师叔活着的时候,我们也猜不到他想干啥,死了之后就觉得能猜准他,也真是太自大了。可经过这一遭,至少我们可以确定,师叔魂魄未曾受害,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秋笛兀自不平:“但没有师叔的线索,我们要到哪里去报仇,要到哪里去找师父呢?”
对法术一窍不通,一直沉默的关洛阳,到这个问题上,终于有一点发言的余地,伸手拍了拍秋笛。
“你别忘了,这帮人报复的目标还有你秋石师兄,不可能就此偃旗息鼓,销声匿迹。甚至他们可能还有一些更大的谋划,在近期之内,只要我们留心各方面的异动,肯定能捉到他们的狐狸尾巴。”
主神空间发布的任务,如道佛斗法,遏制战争之类的,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可以算是为关洛阳提供了一些线索。
毕竟任务限期只有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根本没有道佛斗法、没有战争契机,那这些任务也就不能成立了。
不妨再大胆点推测,所有任务都有紧密关联,那么现在这股设局杀人的暗流,极有可能是串起各项任务的一条线。
关洛阳默默想着:假如真以三个月为限期的话,这帮人接下来做事的节奏,恐怕会很紧啊。
第二天的事情,就印证了关洛阳的猜想。
在送九鹤道长下葬之后,刚回到真武祠没多久,一帮人就开始旧事重提,说起中元节大法会。
这一次就不是以商量的名义了。
而是……
“九英道长失踪,九鹤道长仙逝,固然使我辈扼腕叹息,但中元节法会迫在眉睫,却也不得不提。”
说这话的横须大汉名叫多达,站在堂中,对四座一拱手。
“真武祠显然不能再主持这场法会,那御赐的玉箓大法师符令,当年也明说是有德者居之,是不是应该重选执掌符令,主持法会之人?”
成阴府真正懂法术的派门其实不多,但为了给九鹤道长吊唁,这段时间,建平、新安、奉化、清化、演州等各府,都有寺院主事、术士高手赶来。
如今济济一堂,竟有三百余人之多。
多达的话刚说出来,还有人顾及与真武祠的交情,或自矜脸面,不肯附和。
但随着一小部分人开口赞同,这股声音很快就成为了主流,其他人纵然不开口赞同,也被视作默认了。
实力
“诸位!”
眼看人声嘈杂之时,三清观致远道长起身朗朗一喝。
场中安静下来,致远道长缓声静气地说道:“九英、九鹤两位道兄,虽然不能主事,但秋石近些年来,随九英道兄进出,往来于我辈聚会之中,也得了不少高僧道友的青眼,显然是真武祠继承之人。”
“既然他还在这里,那御赐令牌顺理成章,也当由他暂时代为执掌。”
秋石继承者的身份,这几年来是摆明了的,既然有致远道长挑破了这一点,一些与真武祠亲近的派门,自然不吝于在这个时候附上赞同之意。
甚至部分自知争不到御赐令牌的门派,这时候也纷纷开口,声援真武祠。
说白了,不管这回真武祠到底能不能保住御赐令牌,真武祠背后的武当还好端端的杵在那儿呢,大伙都是正派中人,讲面子讲规矩,没有几个想撕破脸的。
“致远道长说的也在理,要是平时的法会,由秋石道长代为主持也不是不行,可这回的法会,又哪能视作寻常?”
多达昂了昂头,先对致远道长行礼,才道,“成阴府十四个县,几十万的父老乡亲,在大地动之后,连着好几个月的妖邪灾鬼频出,哪一户人家不是心惊胆战,夜不能寐?”
“往年的中元节法会,只是老百姓们遵循风俗,祭拜先人,尽一尽孝心,而这一回的法会,是实实在在的承担着数以万计的期望啊。”
几个月前真正在地震里受害的人家,其实不多,但因为成阴府地势特殊,地动之后诸气紊乱,种种灾异现象出现的太频繁了一些,不免让城乡之间百姓多想。
要知道这个时代,哪怕是没有遇到实实在在的害人妖物,只是远远看到了,或者从远方传来了一则流言,都能让人心里不太安宁。
每一番邪物害人的事迹传开,都等于是地震带来的恐惧,又被夸大了一次,一些蛊惑人心的传言,诸如“大明失道,天公降灾”等等,甚至已经传到周边各府。
当下的成阴府,说一句人心惶惶,并不为过。
这也是为什么越王巡抚交趾的差事,要请上承宣布政使、提刑按察使,特地到这里来一趟,正是要借这场法会,祈天安民,稳定大明朝廷在交趾的威信,再宣扬大明的仁德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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