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枚铜镜打在他合拢的折扇上,铁木质地的扇骨被这块镜子打出了裂纹,铜镜的边缘彻底变形,弹落在地。
罗师爷握扇的手都略微麻了一下,扭头向屋顶看去,只见屋顶上一条人影被砸了过来,在后院砸出一大捧浑浊的水花。
那是瓦庆,他左手空空,右手变形贴在腹部,夹在右手指缝间的几根铁签子,被刚才那一记鞭掌,拍的倒射入自己的肚子里面。
屋顶塌了一小块,唐智掉进了那个窟窿眼里,所有的青色烟雾都往那个窟窿涌动过去。
烟雾收尽的时候,屋顶已经没人!!
罗师爷的视线受惊似的向下一压,正好瞥见大堂后窗射出来一道白中泛青的刀光。
折扇抽落宝刀,撞碎窗户的人影就到了眼前。
关洛阳一手压住折扇,右手进肘撞胸,积水迸裂,地面凹陷,力道从脚底下传到上半身,这一晃肘,能把一块有人这么高的假山石打碎。
罗师爷中了这一肘,人飞出去撞在后墙上,声音却不对,仔细一看,是个稻草人。
秋石眼前,烟气一扭,老头现身,一只干枯瘦削的手掌,对着他咽喉削了过来。
断了肠子的秋暮,被秋石拎在手里,这时乍然一昂头,一口黑血喷在罗师爷脸上。
罗师爷的手顺着惯性劈在秋石脖子上,把他打翻出去,却因为猛然刺入脑海中的一股眩晕,已经失了九分力道。
秋暮这开膛破肚的伤势,是被罗师爷的折扇划破,扇上有剧毒。
毒血喷在罗师爷脸上,直接从他眼珠子渗透进去,眼球布满了血色,略微往外突出,眼眶泡肿,极其骇人。
他哀叫一声,估摸着秋石跌出去的方向,手往怀里一掏,好像还要往秋石那边撒什么东西。
关洛阳身似跃马,一拳追过来,用的是一股柔劲,拳头好像布锤一荡,击中罗师爷的脑门。
罗师爷干瘦的身子晃了一下,倒在污水之中。
被毒血泼到的眼珠子,落水之后,依然睁着。
哗啦——
关洛阳一手把他揪出水面,探了一下鼻息,对其他几人摇了摇头。
这老头看起来是领头的,关洛阳倒是有心留个活口,可那毒血好像毒性太烈,又是直接从眼入脑,已经把他毒死了。
“秋笛,怎么是你和这位仁兄过来,师父师叔呢?”
“他们……”
“他们恐怕也要遇到麻烦了。”
……
数十里之外,山脚下的小路上,几顶轿子和十几具身穿兵丁服饰的尸体,残破散落在周围。
但更多的人从荒草之间站立起来,形成重重包围,有鹰钩鼻子的秃顶老者,有手上装铁钩的赤身大汉,还有人坐在竹轿上,僵尸抬轿,有妖道一身紫袍,手上把玩着女人胫骨做成的笛子。
更多的人脸色深沉,统一黑色斗篷盖在身上,一言不发。
九英道长手里的铜钱法剑,被毒血所污,红绳断裂,铜钱洒落,不怒而威的扫视着形形色色的那些人。
“都指挥使的信物是真的,来请我的人,却是假的。”
“都指挥使家里老太婆犯了痰症,只是想遵循旧例,到真武祠求一瓶月露丸而已,根本没有请你本人过去,不过他的手下出门没多久,就被我们弄死,替了身份。”
校官模样的皮甲中年人,往脸上一抹,揭下来一张人皮,露出雌雄莫辨,红唇粉腮的妖娆面孔。
这人笑道,“你们真武祠之中,以九鹤那个死牛鼻子法术最深,七星幻灯咒已经修炼到了最高层次,一人七化,人所共知,不过这回我们来杀你的阵容,可是跟九鹤那边的差相仿佛啊。”
“九英道长,荣幸的上路吧。”
妖娆的年轻人拍了拍手,身边几名术士或笑或吼,一同杀出。
九英道长摸上了自己背后背着的一个蓝布包裹。
头发遮了半边脸的紫袍妖道,吹响骨笛,周边众人的影子先后颤动了一下,最后这股波动,全部加诸到九英道长身边。
他脚下的影子像面团一样被拉长揉扁,刚才散落在地的铜钱法器被那影子扫过,或是崩裂,或是弹起。
这是扰乱灵机的邪曲,正道的法器最注重秩序,被这样的邪曲扰动,无论九英道长背后是什么法器,都得被压下至少五成的效力。
裂帛的一声响彻四周。
最先冲出去的几名术士,变成了无头的血柱,各自喷起两三尺高。
碎布落地,九英道长双手一合,一根粗若儿臂的铁棍,杵进了刀柄里面,机关发动,锁扣卡死。
“若论法术,九鹤师弟确实在我之上,但你们没查到过,贫道在武当,是练刀的吗?”
话音未落,带刀的轩眉道士,已经杀进人群之中,重达六十四斤的春秋大刀,在他手里,像被狂风卷动飞过草地的一片羽毛。
但不管是钢筋铁骨,祭炼十多年的僵尸,还是自恃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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