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哪里出现了匪患,村庄的驻守士兵便会驾马前往附近的城塞发出警报,再由城塞的军营派兵出城剿匪。
流寇与村庄之间,更像是镰刀和韭菜的关系。
只有活着的村民,才是好村民,死了的村民不能生产粮食和其他物资。
对流寇来说,杀死村民除了会被送上断头台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奥德丽也想到了这一点,“流寇摧毁的村庄里,没有一个活口吗?”
“没有。”
威尔逊摇摇头说道:
“你知道的,军队要清扫废墟,清理尸体,防止出现瘟疫。我们仔细搜查过现场了,没有幸存者存在。”
“威尔逊叔叔,我应该算是一个幸存者。”
夏佐不太确定,语气很飘忽。
驻城法师
夏佐被恶老头抓走试药,因而躲过了流寇洗劫村庄,没有和故乡一样化为黑炭。
也只有他活着从恶老头手下逃出来了
威尔逊稍作思索,便明白男孩的意思,脸上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是的,小家伙。你确实是南边几个村庄的唯一幸存者。”
夏佐看向奥德丽,从对方那得到了“继续说”的眼神。
“威尔逊叔叔,受难的村庄在被劫掠之前都有小孩失踪吗?”
这个说法只是简单地把恶老头和流寇联系起来而已。
二者前后出现的顺序,可能只是巧合,缺乏很多实例支撑。
难以作为判断他们必定是一伙的依据。
夏佐凝视沉思的威尔逊,补充了几句:
“他们的父母可能不认为孩子失踪了,也就没有在布告栏上挂出寻找孩童的悬赏令。
“我在地洞里的室友小鼻子就说过,他是来学习炼金术的,想通过试药来获得恶老头的认可,成为对方的炼金学徒。”
那三具烧得乌黑的尸体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要是坩埚爆炸前,我的动作再快点,把小鼻子也拖进走道,说不定…
夏佐垂下眼帘,默然一叹:
“我在地下遇到的小伙伴,哪怕在临死前都觉得喝下药水只是恶老头对自己的考验,对那该死的恶棍炼金师异常顺从。
“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地下丢了性命。
“小鼻子天真地以为,要是扛不住药水的毒性了,恶老头会把他送回到父母身边…”
奥德丽在桌下握住男孩的手,安抚对方的伤感情绪,用嘴型无声地说道:
“先停一下。保持安静。”
夏佐立马合拢嘴,再次看向威尔逊。
这位大叔陷入奇异的平静状态,两眼放空不聚焦,如同发呆一样茫然地看着桌面上的餐碟。
寂静的包间里,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夏佐和奥德丽坐在椅子上,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大约两分钟之后,威尔逊深吸一口气,脸上恢复了古板的神色,眉宇间的呆滞一扫而空,双目里精光闪烁。
“我回忆了所有的伤亡报告,把它们的死亡人数与城塞档案库里的村庄名册一一比对,每片废墟里都少了一些孩童的尸体,他们的父母也从未向驻守村庄的城塞士兵请求帮助。”
威尔逊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男孩,“小家伙,你可以详细地说一下那个恶老头的具体情况吗?”
“嗯嗯!”
夏佐身体前倾靠在桌沿上,用勺子沾上茶水,在桌面上画出地洞的大致布置,事无巨细地把那里的所有事物都罗列出来。
自从被金手指数据化改造后,凡是他所记住的信息,全都深刻在脑海中,录入了知识储备库。
地下炼金室的记忆依旧完整又鲜活。
“恶老头的拐杖和那三枚银币还在身边吗?”威尔逊语气郑重。
“拐杖就在住所的皮箱里,银币在大姐头那。”夏佐看向身边的奥德丽。
“夏佐的钱币,我都是单独存放的,全在皮箱的夹层里躺着呢。”奥德丽点点头。
威尔逊脸上闪过一丝高兴的神色,两手握在一起放在桌上,再度问道:
“奥德丽,你还记得与夏佐相遇的地点吗?”
“当然。我在马戏团的地图上,大致找到了地洞的位置。夏佐说他一直往北走了两天,这样的话,地洞就在皮耶克城塞西北方向的树林里。”
奥德丽看到老战友的表情,便明白夏佐提供的情报很重要,自然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也都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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