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解释:“猪肝补血。”
赵家亲戚感慨,虽然小先生看着跟三哥儿那样瘦,但人家长得白,五官生得细致,不由多看几眼。
前院闲聊的功夫,赵六子把两钧米分成三个麻袋装,本来打算让三个小子帮他抬回去,林殊文自己试了一下,只能勉强抬得起来一袋米,回去还要走一段路程,哪里舍得叫三个小孩子做这么重的活儿。
赵六子道:“那这样,我推辆板车过来装,老大老/二,你两帮小先生推回去。”
林殊文依旧想付钱,赵六子道:“小先生,这点米真不算啥,论起你愿意教三个小子认字,我还怕你嫌我们家给的东西少呢,所以你就收下吧。”
赵六子望着身旁弱小的三哥儿:“我这三小子生在乡下,赵家世世代代都是农民,除了会算钱,大字不认识一个。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蠢是笨,反正我打听过,送孩子去私塾很费钱,但我家里如今有钱,就想试试。”
“小先生你心地好,咱们不能欺负你一个人,要坦诚相待。赵家这次给的钱少了,眼下多给你粮食添补也是应该的。”
林殊文收了米离开,途中遇到树下乘凉的村民,看见他,视线一直追随。
前几日那些谣言被林殊文承认喜欢地主的言论不攻自破,地主爷威信是明摆的,又替林殊文出过头,往日两人还走过一道,他们自然相信。
村民喊:“小林先生,你跟地主爷的亲事啥时候成啊?俺们能不能讨几口喜酒喝?”
林殊文一下子愣住。
村民知他平日独来独往,这会儿当他在害羞,便都笑笑。
林殊文在笑声中恍惚回神,暗道:似乎该是这样,常人若两心相悦,那就很快定了亲事。
他加快步子赶回旧屋,将盒子里的几支木簪子取出。
打磨的最漂亮的一支紫檀木发簪,是他特意送给严融之的。
为了最快做好这几支簪子,夜里赶着时间,灯油已经见底,手指还磨破了皮。
好在簪子都赶完了。
不知道严融之有没有回来,这几日未见,林殊文有点想见到对方。
傍晚前他去严宅一趟,宅子只剩下管事。
管事道:“主子前两日刚回来,还没坐半刻功夫,就又去了城里。”
林殊文点点头,管事听过近日村里传来的话,问道:“小先生可还有话想留给主子?”
林殊文道:“有。”
可那些话只能让他和严融之当面说,若托人传话,就不显得真诚。
翌日,林殊文带上木簪子,跟要去城里的人合租了马车。
道上,几个村民八卦的厉害,一会儿问地主爷对他好不好,一会儿问地主爷跟他打算几时定亲事。
林殊文低着头,只说“好”,至于亲事……
他抱紧怀里的木盒子,内心微微打鼓。
见他话不多,村民渐渐地就不问了,转头闲聊起其他事。
进城后林殊文去了首饰铺,把赶工新制的木簪递给掌柜看。
这一批木簪用的木料比之前的好,且都是不同的样式,做的灵气巧妙。
掌柜看得眼前一亮。
林殊文开口,主动跟掌柜加了价钱。
掌柜一忖:“每支五十文?”
林殊文点头,其实不敢确定掌柜会不会答应。但他从前戴过的发簪比这更贵重的都有,且林殊文自觉他的做工比那些更为好看。
城里富贵的人家吃穿用度只讲究精细,价钱倒是其次,素日里吃点甜食,看场好戏,半日就去了几两银子。
林殊文原来没有用钱概念,如今自己做簪子挣钱,心知每一文钱都不好挣了。
掌柜道:“成交。”
又追问:“只有这四支?没多做别的?哪怕不这么细致的也可以带来。”
林殊文摇头。
他赶着做送给严融之的木簪,另外这四支几乎用完了他所有的时间,晚上睡觉都推迟了时辰。
林殊文从掌柜手里拿了二百文。
他走在街上,尽量避开往来的人群。
周遭熙攘,少年怀有心事。一个不留神,险些被撞倒。
一侧经过马车停下,来人喊:“小先生,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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