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峻险的山川与河流,看见茫茫无际的荒漠戈壁。
奈何纵使心驰神往,林殊文神往的念头只有一息,他低头小口咬了一块黄瓜条,酸甜可口,忍不住又多吃几根。
他还是宁愿待在家里,哪都不想走。
骨头切成几块跟萝卜炖成汤,汤还没起锅,严融之拿起一把面团,长寿面做半碗的量。
时节暑热,菜留不了太久,尤其是肉。
严融之今晚备菜几道,都是按两个人的份量做的,又顾及林殊文进城吃了些,所以做的不算多。
食物对少年而言,讲究份量很重要,过犹不及,强迫他一下子多食反而会伤了他的身子。
日色西沉,投在院子天井的余霞渐渐消散。
在四周昏暗前,林殊文找出火折子点了两支蜡烛,一支放在石灶,一支放在小桌上,他把悬在墙角的灯笼也点了,挂在院里。
严融之把石窑里的火炭拨开,放在屋外吹风凉了会儿,待裹在最外层的泥巴热温退下,去了泥,揭开层层包括的荷叶,满屋飘香,引人食指大动。
锅里熬的汤时间一到,严融之先盛了一碗。
骨头混着萝卜炖出来的汤味道浓郁又清甜,另外还单独留出一份汤汁,用作长寿面的汤底。
几道菜弄完,夜幕闪烁着明亮的星子。
严融之把两支蜡烛挪到桌上,让林殊文先坐,去外面洗了手才进来一起坐下。
林殊文的目光简直不能从桌子上的菜移开,余光看见严融之高挺的鼻梁还带着汗,连忙从腰间摸出一条布帕子。
“严爷,擦一擦汗,帕子是干净的。”
严融之接过布帕往前额一抹,顿了下,神色倒还如常,旁人看不出变化。
林殊文的两张帕子都是轮流洗干净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的,平日用皂荚洗,布帕除了一股浅淡的草植味道,还带着一份很淡的,嗅起来温软干燥的少年人的气息。
严融之掌心一收,布帕拢在手里,将长寿面推给林殊文:“先尝尝,今日是你的生辰,一岁一礼,愿你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
林殊文愣了下,慢慢“嗯”了声,低头急忙卷了根面往嘴里送。
旧屋不如在城里的宅子舒适,却让他觉得安心与真实,汤汁就着面下肚,心都热乎乎的。
过去每逢生辰,家里为他准备的饭宴,林殊文并没有太多酸楚欢喜的感触,例行听从长辈的安排就是了。
林广良和谢许菇招呼贵客,席座上人人高谈阔论,生辰宴只是长辈们交结的手段。
面很香,叫花鸡入口酥软,他甚至双手捧起骨头嗦了几口,直把嗦唇瓣润亮,吸不出什么,又朝严融之不好意思地笑。
最后林殊文还饮了酒。
严融之按住酒壶,林殊文冁然而笑,嘴角泛出油光。
他轻声道:“掌柜说这酒不醉人,可以喝。”
想着今日是少年的生辰,严融之就遂了对方的愿。
不过半刻钟,林殊文面颊浮起的酡红比落日的云霞还要艳丽,严融之哭笑不得。
林殊文捂紧杯子还要往嘴里送,晃晃脑袋,发现没酒了,双手捧起杯子伸了过去。
“满一杯。”
严融之:“你醉了。”
“没醉……”
严融之低声道:“通常只有喝醉的人才会辩解自己没醉。”
他拿走少年手里沾着油的杯子,正想把人扶去休息,颈边一热,却是少年直直往他怀里倒,两只摸过骨头的手抓起他的衣物,布料上很快沾了手指头的油渍。
严融之长眉微挑,似是轻叹,连名带姓的唤他:“林殊文。”
口吻并无斥责,像在看一只赖在怀里胡闹的猫。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送上,下一次更新在明晚零点,也是更两章合一。
感情起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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