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齿糯绵,却不噎牙。
糕点制作很是精细,不论口味或形状,比林殊文傍晚时特意跟巧婶买的两块芋泥松花糕精致许多。
他拢起衣摆,安静吃着藕片糕。
严融之从少年神色上捕捉出一丝窘迫,遂问:“怎么了。”
林殊文摇头。
严融之:“衣下可是藏了东西。”
林殊文耳朵一热,呐呐。
比起对方请他吃的点心,带来的两块松花糕实在羞于送出手。
严融之从少年进门不久就注意到他一直用手按着衣裳,望他神情局促,还有几分羞然,估计是藏了东西想拿出来,又不好意思。
林殊文修剪的圆润干净的指甲贴在膝盖抓了几下,严融之依旧平和耐心坐在一侧,并不催促,还替他倒了杯水。
半晌,林殊文从怀里掏出两个油纸包的东西,放在案几,悄悄抬眼,把油纸包往前推了推。
严融之道:“这是给我的?”
林殊文点头:“严爷帮我许多……”
他就想把自己觉得好吃的分享给对方,不过两块糕点,比起摆在瓷碟里的各式点心,显得磕碜。
严融之打开油纸包,长指拿起压得有点变形的糕点,尝了一口。
“味道不错。”
林殊文睁圆双眸,唇动了下。
严融之又尝几口。
林殊文垂在膝盖的手放松些微,轻声说道:“这是村里巧婶做的芋泥松花糕,傍晚的时候我吃了一点觉得味道不错,就去巧婶家跟她买两块。”
林殊文双眸透亮,在他的注视下严融之吃完一块,把第二块的油纸拆了。
少年眼底的波光愈发明亮,本来还小心翼翼地观望,看见严融之刚尝一口立刻屏息凝气,担心对方觉得不好吃。
此刻第二块糕点也要被对方吃了,喜不自禁。
“倘若有西瓜就好了。”
他喃喃,似乎陷进回忆:“每年暑夏,饮一杯清甜的西瓜汁水,配上点心小食,解腻开胃。”
连他都忍不住贪嘴。
过去在林家,林殊文每年都能吃上新鲜的西瓜,这会儿记起旧事,不免低落。
西瓜的汁水甜爽,除了自种自足,价钱不算便宜。眼看没两个月就入夏了,林殊文今年不能和过去那样吃上当季新鲜的西瓜。
从严宅回了旧屋,林殊文当夜睡不太安稳,梦到许多前生旧事,睁开眼,腮边都是泪痕。
他稳了稳心智,望着面前破旧、但一点一点添了东西的小屋,强撑着打起精神。
林殊文一早没什么胃口,吃了块昨夜罗文给他打包的糕点,又带了一块在身上,背上竹篾里的菜苗赶去田地。
另一道背影比他更早出现。
严融之一袭墨色布衫,手上拎个竹篮,田垄堆着一捆细长的竹。
林殊文凑近了,他不知道自己双眼还有点红,好奇而睁大了眸子,哑声问:“严爷,这是什么?”
严融之道:“瓜苗。”
他分出几株瓜苗递给少年,林殊文正想摆头回绝,严融之道:“不值钱的东西,若觉得介怀,就从这个月束脩里扣除一点。”
林殊文:“哦……”
他把瓜苗牵回自己的那块田,正发呆呢,严融之越过田,走到他身边:“会不会种。”
林殊文:“不会……”
严融之:“我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种的西瓜!
林殊文蹲在田里看严融之牵瓜苗,看得投入,眼睫毛凝着不动,宛若两把刷开的漆黑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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