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鸢看着眼前纸上的三个大字,愣了下,脱口而出:“你怎么又止语了?”
摩川头也不抬,继续写:“想止就止了。”
贺南鸢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回他舅舅,这次切换成了层禄语:「你身上这条项链我没有见过,哪里来的?」
摩川低头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不灭”,写道:“朋友送的。”
贺南鸢眉头一皱,问得直白:「是不是这个夏人送的?」
摩川下意识看了我一眼,没有否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一定是对你有所图谋,这种夏人我在外面见得多了。」贺南鸢仗着我“听不懂”,就极尽所能地编排我,「你忘了阿妈是怎么被骗的吗?到现在她的信印还没要回来呢。」
虽然有点猥琐,但是当面听人说自己坏话,还挺有意思的。
“他不是那种人。”摩川的字迹渐渐潦草起来。
贺南鸢突然问我:“你该不会是海城人吧?”
我指了指自己:“我?是啊,我就是海城人。”
「我就知道他是个海城花花公子,他们海城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贺南鸢像是找到了什么有力的证据,激动道,「你和我阿妈一样,被他们海城人骗了。」
摩川这次直接把笔丢了过去,宣告自己的耐心耗尽。
“你没大没小在和谁说话呢?”我仿佛在他脸上看到了这样一行字。
眼看事态要往过激的方向发展,我挡住摩川,将他与贺南鸢隔开。
“冷静冷静,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这么大火气……”
贺南鸢捡起掉在自己下摆上的笔,从蒲团上起身:“下午我和左勇去山上骑马。”说完,将笔尖开了花的毛笔小心搁在蒲团上,转身走了。
你乖一点,好不好?
贺南鸢就如摩川所说,是真的讨厌海城花花公子。尽管我不是,但他已经在见我的第一眼就把我自动归类,此后无论我再怎么表现,他也只当我是惺惺作态。
他开始有意无意阻止我与摩川独处,只要我白天上神庙,他看到了就会以各种借口留在大殿不走。哪怕自己没空,也会差黎央过来当这个电灯泡。
有第三个人在,我和摩川说话到底不方便,加上白天不时有信徒前来,一星期过后,我就调整了去找摩川的时间,改成每天晚上去。
但其实每天晚上也有问题。
吃好晚饭,确保俩小孩不会突然找来,已经是八点,而摩川又不能晚于十点睡觉,不然他就会困得思绪停摆,反应迟钝,相当于我们每天只有两小时时间独处。
虽然海城众多情侣、夫妻,也不一定每天都能见面,可我和摩川可是分离了两个多月才好不容易团聚的!一想到这儿,我心里就多少有些憋屈。
难道九月开学前都要这样了?以后每逢寒暑假都要这样??
“严秘书,现在十六七岁的小孩子都喜欢什么啊?”吃好晚饭,严初文出门遛狗,我出门抽烟,两个人平排在村里溜达起来。
“你想问的是贺南鸢喜欢什么吧?”严初文一针见血道。
我讪然道:“什么都瞒不了你。那小子盯我盯得太紧了,好像我是什么隐藏大boss,他一个没看住我就会把他舅拐到海城割腰子一样。”
严初文大笑起来:“你也会吃瘪,实在太少见了。”
我闻言抽了口烟,叹气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早就不是年轻时候的我了,疯不动了。”
要是我跟贺南鸢同龄,我都不带废话的,管他谁的外甥,约出来打一架完事。偏偏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最重要的是,他是摩川的外甥,是摩川在世的唯一亲人,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小鸢其实挺懂事的。”二钱摆好姿势,不一会儿开始拉屎,严初文摊开纸巾上前,熟练地拾起,兜进了随身带的小袋子里,“我刚来那会儿他对我敌意也很大,但时间久了,他知道你对他没有坏心,是真的为了他们好,也就接受你了。”
“你要他嘻嘻哈哈对你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人家性格也不是这个性格,不过,可以展望一下他以平常心待你。反正还是那句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反复回味着这句话,晚上八点一到,我从研究院出发去神庙。
刷着手机一路进到大殿,抬头一看,摩川正长眉紧锁地翻看着一本英语练习册。
“你看什么呢?”我拖着蒲团坐到他边上,凑过去看了眼,笔迹稚嫩,是黎央的练习册。
摩川一页页翻着,直到最新的一页,盯着选择题上鲜红硕大的几个连续大叉,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黎央还小,不是才一年级吗?又要学夏语又要学英语,一下子不能兼顾也是正常的。”我小心翼翼地替他拿掉手上的练习册,摆到一旁。
“他英语只能勉强及格,语文、数学也在中游徘徊。”摩川以一种心累老父亲的口吻,捏了捏鼻梁道,“一年级就这样,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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