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位有追求的设计师设计出让自己满意的作品,心情都会是愉悦的,我也不例外。
这份愉悦带动其他感官,让我觉得空气香甜,饭菜可口,就连屁股上沾了屎的二钱看着都格外可爱。
甚至……心情好到把摩川那条背云穗子给修好了。
既然修好了,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翌日,由于前一天白天睡太多,晚上没怎么睡,我大清早就起了,拿着那条穗子就打算去神庙还给摩川。没成想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背着筐出门的黎央。
我问他这么早去哪儿,他说这几天频伽胃口不好,他打算去林子里挖些菌子。
“这么冷还有菌子?”这都十二月底了,到处冰天雪地的,什么菌生命力能这么顽强啊?
“有,就是那种黑色的,一块块的,你们夏人可喜欢了,严老师说外头卖很贵。”他两手圈起来,比划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圆。
“松露?”我根据他的描述猜测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我不太放心他这么个小孩独自去林子里,也有些好奇他要怎么挖松露,就说要跟他一起去。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不是很确定:“你?你行吗?”
我人生头一回被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质疑,有那么瞬间确实挺伤自尊,但反过来想,不知者无畏,一小孩懂什么?
我在瑞士徒步,平均海拔三千米,每天走二十公里,连走十天的时候,他还被他的频伽抱在怀里喝奶呢。
“我行,我很行,你信不信我等会儿挖得比你多?”
黎央皱了皱鼻子,越过我往前走:“说大话。”
我脚步一转,跟上他。
“那咱们比一比呗?”
事实证明,徒步和像猴儿一样在山林里爬上爬下挖松露,这两项运动根本没有可比性。
黎央一进林子就跟孙悟空回到了花果山,那熟门熟路的架势,我怀疑我就是在他身上装个定位都追不上他。
我不好意思让他停下来等我,咬着牙硬跟,结果一个不小心就从山坡上滑了下去。还好山坡上植被多,降低了我的速度,摔下去的时候又被一棵树挡了下,只除了身上沾了许多泥,手上有些擦伤外,没有受很严重的伤。
“叔叔,你没事吧?”黎央听到动静吓了一跳,挖了一半赶忙过来看我情况。
我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满身狼狈,哪里还记得起自己的豪言壮语,见了他就将手伸了过去:“劳驾,拉我一把……”
我们回到神庙时,严初文正好来找摩川下棋,看到我一身泥的造型,满脸的惊吓:“你怎么这样了?”
他上前围着我一番检查,确定我没有断手断脚才放松了神情。
“不小心踩空了。”我讪讪地挠了挠眉梢,挠下来一撮灰。
也管不了来神庙的最初目的是什么了,我只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了。
本来还想跟黎央打个招呼,这一眨眼的功夫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我先回……”
正要走,就见摩川与黎央两人一前一后从主殿出来。
摩川的脸色确实不大好看,但精神瞧着尚可,身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他看到我一下停住脚步,显得有些惊讶:“……你没事?”说话间,已经上上下下将我看了一遍。
黎央背着筐赶上来,喘道:“频伽,我还没说完呢,他摔了一跤,滚到山坡下面去了,但还好没事。”
摩川看向他,蹙着眉,半天没说话。
黎央被他看得抖了抖,本来挨在他身边的,这下默默移到了我边上。
然而摩川并没有因此放过他:“以后这种事,一口气能说完的,不要分两口。”
他的言语并不严厉,但黎央还是委屈巴巴地低下了头。
“……哦。”
我揉了揉小孩儿的脑袋,忍不住替他撑腰:“你自己没听完,怪别人干什么?”
摩川眉头一下子蹙得更紧:“他不是‘别人’,是我的弟子,是以后要成为言官的人,教导他是我的责任。”
意思是他教训他的人,跟我没关系。
我“哈”了一声,忍不住就想怼他,被一旁的严初文重重扯了下袖子。
“别争了,最重要的是有惊无险,没事就好。”
谁要跟他争了?我吃饱了才跟他争。
“走了。”我一摆手,转身就要走。
严初文在后边说:“对了,今天给我们做饭的婶婶家里有事,郭姝也出去了,你自己中午饿了就下面吃吧。”
研究院的三个人里,郭姝是厨艺最好的,平时还会做点小点心什么的;严初文次之,勉强能吃;我最烂,勉强吃不死。
一听让我自己下面,我头都大了,回头就问严初文:“那你中午吃什么?”
“我?”严初文坦坦荡荡,毫不遮掩,一指身后,“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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