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在说谁呀?”莹莹茫然地拉了拉杨小春的手问。
是谁呢?是少年时的开心的事,是一次次救了她的命的人,是有着一口白牙会从天而降的英雄。
可?是,可?是,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没有赚大钱的奇遇,从没有卷入过什么大事,火灾也只是一场意外。她只能艰难地、努力?地,过着普通的日子?。
“你不会想嫁给那个孤儿吧?他能给什么彩礼?我们养你这么大,可?不是让你去跟一穷二白缸里没几两米的家伙过日子?的,他去当兵都没啥消息回?来,能有什么出?息?你弟弟还等着娶媳妇呢!”恍惚间?,后妈刻薄的声音又一次回?响在耳边。
杨小春将那些?杂音全都摒弃,攥着名片,坚定地拨出?一个电话。
莹莹歪头看着妈妈,不知道她为什么看起来伤心又高兴。莹莹翻了翻书包,取出?一本书,高高举起,“妈妈,你说的书我从学校图书馆借回?来啦!”
莹莹手中,赫然是一本物理?难题集锦。
杨小春得到了电话里肯定的指引,眼睛里的光清晰而明亮。她弯腰抱住女儿,“好,我们以后一起学。”
叶泉拎起坐在马路牙子?上啃红薯啃得兴高采烈的安安,“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安安脸蛋上沾的全是红薯泥,听霍林讲故事听得似懂非懂,注意力?已?经跑到了马路边的各种?大车上了。
听见叶泉的话,安安小拳头抬起来挥了挥,“火车!”
第一次坐火车的兴奋,安安直到下了车返回?夜宵店,都没消退。
稍微推迟了一个多小时开店的夜宵店里,食客们纷纷发现,人工智能送餐车今天跑得呼呼飞快,仿佛调整了程序。
刚吃了烤红薯,叶泉心中微动,给晚上的菜单上多添了一份甜品。拔丝地瓜。
晶亮细脆的糖丝粘稠地牵成一条长?线,在灯光下泛起琥珀似的光。甜脆的硬壳下是软糯细腻的红薯泥,麦芽糖的甜和红薯的清甜两种?甜香混在一起,直甜到人心里。
食客们对新甜品赞不绝口,唯一的疑惑是……
“叶老板,为啥摆盘是心形?有什么讲究吗?”
“我觉得挺好看的。”叶泉的答案一如既往的让人无言以对。
恢复阿飘状态送餐的安安崽趴在车上想了想,大声解密,“因为爱!”
“……”俞素素跑着堂,哀怨地看了眼施施然坐下开吃的老板。
唉,她孤零零一个留在店里,老板却出?去吃好喝好顺便听故事,鬼生好难啊!
白云观
过了些日?子,真正?到了立冬前夕,寒风中人们都换上了秋衣秋裤毛衣外套,秋日?的融融暖意从橘红的毛衣泛了出来。
叶泉除了捐了钱,不常接触基金会的事,余婵得知杨小?春的名片是从叶泉手中拿到的,等诉讼离婚案子立了,来清江每月例行送玩具的时候,顺便说了一声。
“我们陪杨小春去做伤情鉴定检查身体的时候,她丈夫李海觉得已经?吓住她了,没想到会被起诉离婚,跑来医院差点又动了手。”
余婵嗤笑,“就知道在家里在女人小孩面前耍横,保安一来就求饶了,生怕因为在医院闹事被抓去行政拘留几天。这种人就该好好关几天醒醒脑子!”
“我公?司有给这样的员工提供临时宿舍,杨小?春带女儿转到我们市来,听她说,等诉讼离婚结束,想考成人高考读大学。我和她谈了谈未来专业规划,按照管培生计划来,我们支持她一部分?资金读完大学,等毕业了,来公?司上班。”
末了,余婵好奇地问?,“叶老板,杨小?春是不是也遇到……鬼了?”余婵最后两个字问?得格外轻,像担心惊动什么似的。
安安歪头听着,小?短手抱着余婵送来的玩具,挑出蔬菜模型里其中红中透紫色的茄子,超大声:“红薯!吸溜!”
叶泉没有回答,淡笑着瞥了安安一眼?。这次的事说是红薯遇到的,也没什么毛病。
余婵问?不出来,也不深究。叶泉身边的神奇事件对她来说,更多的是听个故事。
她走?的时候,安安趴在车上追出夜宵店,抱着一箱新玩具,啊嗷叫着试图爬上余婵的车,被叶泉及时拎住。
开?开?心心出了一次门,鬼崽对出门玩报以极大热情,再次捡起了乱上车的本领。
没能跟余婵走?,转过天,安安看?着又准备出门的叶泉,白嫩包子脸气鼓鼓的,写满了委屈。
“像小?河豚一样。”叶泉笑眯眯戳了她腮帮子一下?,“等我回来,吃河豚吧。”
“吸、吸溜!”安安崽脸上泛起了纠结,流着口水实?在很好懂。一边馋嘴想吃,一边又忙着跟叶泉生气,试图争取出门机会。
纠结了半天,安安眼?睛几乎要变成了蚊香眼?。她实?在不明白该怎么做,放开?手往后一倒,脸啪叽砸在小?车上,扁扁的把自己埋了起来,用?屁股对着叶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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