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露露发现她没冲着自己来,本能地意识到,让程芜走出去不是好事。她往前?一扑,用床单罩住程芜往后拽,却猛地被直挺挺往外走的程芜拉了个趔趄摔在地上。
伍露露心都凉了。
程芜是个体?能很?一般、力气小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气!?
她抓不住程芜,只好赶紧叫外面的人,“你们快进来拦住她啊!”
男员工踹开了木门,冲进来,七手八脚地把?不断往外走的程芜按住。
他们一进来就发现不对劲,“草,她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两个常年走山地体?能充沛的男人都险些按不住,还被头槌砰地差点打晕过去。
好不容易按住人,拽下葫芦项链,程芜突然不动了。三个员工对视一眼,觉得老板乱来没理会的两个男员工,手忙脚乱地立刻把?身?上的葫芦摘了。
过了几秒,程芜慢慢睁开眼,眼里一片茫然,“好痛……你们在干什么?”
伍露露差点哭出来,“你在干什么啊!”
程芜费劲地想了一会,“……我好像,做了个梦,有人在对我挥手。她身?上有好多伤,一直在说?……”
“我叫沈芸,今年十?九岁,我在悬桥村三户猪圈下,138xxxxxxxx。”
“不要来……来……不要来……”
托梦(三)
程芜复述的声音恍惚又轻飘,森森鬼意爬上脊梁。秋天凉爽的夜晚,围着她的三个人都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伍露露第一个反应过?来,捡起刚刚拦人时甩出去的手机。
好在屏幕还亮着,她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余婵安抚住员工,仔细问出刚刚发生了什么,一股凉意在背后炸开。
又是做梦又是“梦游”的,听起来不对?劲得厉害。
程芜听完转述这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抖了抖,裹着被子,试图用?“鬼怪不进被子”来安慰自己。
四个人缩在屋子里,像四只?吓呆了的鹌鹑。要不是外面的一切还算正常,来提醒他们的老板也还能联系上,他们现在就想收拾东西跑路了。
“老、老板,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是不是要报案,请警方查查那个地址?”伍露露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声音压得极低。
两个男员工今天也被折腾得够呛,愤愤捏了捏骨节,“悬桥村是吧?听说那边都是群刁滑蛮横的,上次那个阿妹也是他们村的,最近勘察建厂地址,他们老是有人贼眉鼠眼地过?来溜达,我看就不是好东西。要不先去揍他们一顿?不干人事也别坑咱们啊。”
“先别动?!”余婵止住员工们。
余婵为帮姐姐,听各种大师说过?很多神神鬼鬼的事。
正常做梦是看不清人脸的,只?能知道大概是谁。做梦醒来也不会记得清楚的地名、号码之类有明确指向的东西。除非,梦到的是鬼。
鬼号码、鬼地名引路或者鬼魂托梦诉说冤情引人挖骨救人之类的故事,不胜枚举。
起码余婵听说过?的故事,一门心思以为是“天赐缘分”、“上天指引”的人,顺着梦里清晰电话或地址找过?去的,都没?什么好结果。
别管梦到的是什么,是好事坏事,能找更有本事的人管,自己就别往上凑。
余婵求救地看向叶泉,“这是……托梦求助?”
“正经托梦要经过?地府,你们遇到的,是鬼梦缠身。”叶泉平稳的声音传出?话筒,话里笃定的底气,让围着电话的四个人,心慢慢都定了下来。
余婵解下的葫芦挂坠还在桌子上,拇指大的葫芦精巧漂亮,仿佛从枝头?摘下就是这么浑然?天成的精巧小玩意。上面细细描画雕刻出?花纹后,有种核舟记跃出?纸面到了眼前的美感。
只?有拇指大的葫芦,和掌心大的、孩子大的那些大葫芦比起来,实在很适合手上一遍遍的把玩观赏,随身佩戴也别有美感,完全不出?格。
葫芦腰间系红绳垂下红缨,福禄讨喜,突然?被赠这样有意思的小玩意,随身带着把玩也很正常。
叶泉拿了根筷子,轻轻戳掉宛如一体的葫芦头?。
黏死的塞子噗地掉下,一阵沙沙声中,灰□□末倒在了纸巾上,里面还夹杂着细小的颗粒,若有若无的灰味漫开。
叶泉皱了皱眉。
余婵感觉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脸色一白?。
她亲眼看着叶泉从稻草娃娃里拆出?过?骨灰,也亲手最后收殓过?姐姐和小外甥女的骨灰。葫芦里的粉末虽然?很少,但?分明也是一簇骨灰!
余婵带人去果园村附近时?,一共十个人,人人都收到了阿妹给的“礼物”葫芦。要是里面都是骨灰,那……
余婵着急问道,“叶老板,戴过?葫芦又摘掉了,会不会还有什么影响啊?”
“别打碎,直接摘掉,送去附近有名的寺庙道观就行?了。”叶泉拨了拨,里面只?有骨灰,不需要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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