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梨山村的人多是老人和小孩,也有男人和妇女,数量较少,虽然村里的人都穷,但还是有些人家买了面包车和摩托车,只是都被家里的年轻人开走了,过年时才开回来,从村口往外走上两三公里有条大马路,一天两班车,大家要去县里就坐那两趟车。
所以目前村里除了陈明夏家的驴车外,几乎没有其他能用的交通工具。
陈明夏记得云予团队来时开的那辆商务车被他们找人拖去县城修理,现在还没送过来。
所有思绪在脑海里闪过只用了一秒钟,包括云予找上他的真正目的。
“可以。”陈明夏知道云予在找机会向他打听他哥的事,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随意地问,“云老板是去山下买东西吗?是的话我可以帮你带,不用你辛苦跑一趟。”
“不是。”云予双手抱臂,把外套裹得很紧,勒得他的身形更加消瘦,他轻声说,“我好像生病了,想去县里找医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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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
陈明夏闻言一愣, 扭头仔细看去,可惜堂屋外面光线不足,只能看清云予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中暑还是感冒?我们家里有药, 你可以先吃一点。”陈明夏说。
“谢谢你, 我吃过药了,好像作用不大, 可能得找家诊所挂几天点滴。”云予的声音温温和和, 混在风声里, “要是我后面几天都去县里, 可以再麻烦你几次吗?我会支付你辛苦费。”
陈明夏在堂屋门外停下脚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云予, 他说:“云老板, 外面有去县城的车, 每天来回四趟,你坐一趟出去、坐一趟回来正好。”
云予在他面前站定, 温声细语地解释道:“我问过田村长了,他说你们村每天来回的车分别在早上十点和下午四点,过了就没了, 而我还要走几公里的路去马路边等,万一没等到, 便是白费一场功夫,不如坐你的驴车来得稳当。”
陈明夏说:“我的板车上没有坐垫。”
云予说:“我自带坐垫。”
陈明夏说:“也没有盖子遮阳。”
云予说, “我自带遮阳伞。”
“……”陈明夏默了一瞬,问道,“辛苦费是多少?”
云予早在等着这句话了, 回道:“三天的话,两千一够吗?如果天数增加, 辛苦费也按照七百一天增长。”
陈明夏承认自己在金钱面前没有骨气,几乎秒答:“够了。”
没办法,他就是缺钱,这个家都缺钱。
第二天早上,陈明夏兄妹四人围坐在八仙桌前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门槛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转头一看,居然是端着盆子出来洗漱的云予。
这段时间云予都和团队里的其他人一起在田世强家里吃饭,每天出去得早,通常陈明夏还没起床,云予就出门了。
这还是第一次,陈明夏早上在家里看到云予。
不过云予脸色苍白,整个人无精打采,像是一宿没有睡好,他的反应和动作都比平常慢上半拍,蹲在篱笆前半天没有把口漱好。
陈明夏放下空了的碗筷,擦干净嘴后,往椅背上一靠,抱着双臂,扭头看向云予的背影。
看了约莫一两分钟,云予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陈明夏眉头微皱,起身大步流星地跨出了门槛。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云予身后:“云老板。”
云予没有反应。
陈明夏拔高声量,又喊一声:“云老板。”
云予这才回神,转头看他,把塞在嘴里的牙刷拿出,含着泡沫口齿不清地问:“怎么了?”
“你没事吧?”陈明夏看着云予眼下两圈淡淡的乌青,“昨晚没有睡好?”
“不是。”云予摇了摇头,他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仰头和陈明夏对视。
这个角度很死亡,何况云予嘴里还含着牙膏泡沫,但他的脸依然扛打,被清晨的暖阳照得好看得不像话。
“那是什么?”陈明夏问。
“我的头有点疼。”云予闭了闭眼,声音很轻,有着藏不住的烦闷,“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吹了风。”
陈明夏弯腰伸手:“唐突了。”
说完,手背搭到云予的额头上。
烫得惊人。
陈明夏立马将手收回,站直身体,冷静地陈述道:“你在发烧。”
“嗯。”云予把右手拿着的漱口杯换到左手,也抬手摸到自己额头,“昨天晚上就在烧了,只是没现在这么严重。”
陈明夏听到这话,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在梦境中就发现了云予不太爱惜自己的身体,到了现实,果然如此,非要烧坏脑子才知道急吗?
他不想插手云予的事,但更不想云予在自己家里出了意外,他和兄妹三人都担不起责任。
“你洗漱完了进堂屋吃碗稀饭,我去准备驴车,等你垫完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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