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我二姐和大姐知道那些事,所以吃饭的时候我……”
邓明姜叹息一声。
季初燕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邓明姜……”
邓明姜没有挣扎,由着季初燕紧抓着自己的手不放,他缓慢地说:“我发现生活中总有一些既定的事,通过人力无法改变,我们就像钟表的齿轮,每时每刻都在行走,以为自己走了很远,可只有低头才会看到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而钟表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一点钟、两点钟、三点钟,早就定好了的。”
“邓明姜,你在说什么呢?”季初燕没听懂,却不妨碍他心里的难受加剧,他感觉邓明姜说了很多,可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邓明姜从季初燕的束缚里抽出自己的手。
季初燕抓得很紧,他也抽得艰难,但还是一点点地抽出来了。
他把手搭到季初燕的脑袋上,跟之前很多次一样地轻轻揉了揉。
手感依然很好。
“我说——”他说,“生活中的一些事无法改变,不如顺其自然,接受命运。”
就像他爸一样。
就像他妈一样。
就像他一样。
也许他不是小说里的主角,没有像季初兰一样逆流而上的机会,也没有改变他人的能力。
回到工棚,两人的裤腿上全是泥点,一起洗完澡后躺到宿舍的床上,被子是冷的,好在季初燕手脚火热,很快就让被窝暖和起来。
宿舍里的灯关了,窗外没有月光,夜色在两人床前无限蔓延。
季初燕窝在邓明姜怀里,抬头找到邓明姜下巴的位置,亲了亲说:“对不起。”
“嗯。”邓明姜拍了拍他的背,“睡吧。”
季初燕有些失眠,硬是熬到凌晨三四点才有困意,他靠着的邓明姜呼吸绵长,显然已经睡着。
他不知道自己多久睡的,但睡得很沉,也睡得很久。
直到被敲门声吵醒。
“小季少爷。”杨健康在外面喊,“你起来了吗?”
季初燕等了很久才勉强睁眼,他的眼皮太沉了,意识也重,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双手下意识地去抱靠着的人。
抱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他感觉不对,定睛一看,是个枕头——是邓明姜睡的枕头。
“小季少爷!”杨健康还在外面喊。“我们要出去了,你跟我们一起吗?”
季初燕推开枕头,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他拿起床尾的衣服披上,穿着拖鞋去开门。
杨健康站在门外,抬手看表,对他说道:“季老板刚刚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你要去吗?正好你也在这里呆够了两个月,是时候跟你爸汇报一下了。”
“我不去。”季初燕还没醒透,声音沙哑,“没什么好汇报的。”
杨健康惊讶:“可以说说你在这里开展的工作情况和每天的工作内容。”
季初燕摇了摇头。
他做的那些事算什么工作?不过是跟在杨健康身后打杂而已,反正两个月已经熬过去了,等他一走,这工地上除了邓明姜外,再没有任何东西和他有牵扯。
杨健康劝了几句,见季初燕着实没有兴趣,只好作罢。
“那你继续睡吧,下午要开工的话再喊你。”
关上门,季初燕准备继续窝回床上,这个时候,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一丝不对。
他刚刚以为邓明姜去洗漱或者去小卖部买东西了,所以没把邓明姜的不在放到心上,这会儿视线变得清明,他意识到了什么。
上床的动作顿住,他猛地转身,视线在宿舍里搜寻一圈。
宿舍里少了东西。
他的床铺还在、行李箱还在、放了满地的鞋子还在,但邓明姜的东西不在了。
季初燕眼皮骤跳,脑子瞬间清醒,他立马蹲身往床下看去。
邓明姜日常用的盆子和装在盆子里的东西全不在了。
只剩他面前的床铺还在,是邓明姜的床铺,可上面也没了属于邓明姜的体温,只有他爬起来时留下的凌乱痕迹。
邓明姜的东西呢?
邓明姜人呢?
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呼啸的海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季初燕头顶,他脸色惨白,瞳孔紧缩两下。
然后连一只脚的鞋都忘了穿,惊慌失措地冲出宿舍。
站在过道上抽烟的几个工人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正要说话,就见季初燕一边拿着手机打电话一边往楼上冲去。
他跑到邓明姜之前住过的宿舍,忘了敲门,直接冲了进去。
里面的人闲得无聊围在一起打扑克,听到动静声后,纷纷抬头看他。
“邓、邓明姜呢?”季初燕从人堆里找到文四顺,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文四顺愣道:“你说明姜啊?他不是走了吗?一早就走了。”
与此同时,拨通的电话里传来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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