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的一下把推拉门拉开。
还趴在门上的季初燕猝不及防,一头往里栽去。
脸撞上邓明姜的胸膛,双手习惯性往邓明姜的腰上一搂,几乎整个人都跪着挂到了邓明姜的身上。
邓明姜一下子僵住了。
然而季初燕无知无觉,抱着邓明姜就不撒手了,抬起脑袋把下巴抵在邓明姜的胸膛上,眼睛半睁不睁地看他:“我要洗澡……”
邓明姜没有说话,只觉太阳穴上的筋在突突直跳。
和一个醉鬼磨费神费力。
他选择放弃。
拉住季初燕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强行甩开,在季初燕又要倒过来之前,他灵活地闪出了浴室。
季初燕出于惯性,直挺挺地撞上浴室里的花洒架子,没有大碍,估计手臂哪儿被撞疼了,他的眼眶瞬间一红,眼泪要掉不掉。
邓明姜站在门口没有反应,他的耐心已经被消磨干净了。
除了他妈,季初燕是第二个让他浪费这么多心神的人。
“要洗你自己洗,我不会帮你也不方便帮你。”邓明姜冷声冷气地说。
季初燕顾不得地上还是湿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一边手臂,包在眼里的泪水不停打转,但他表情是茫然的,怔怔望着邓明姜。
邓明姜没有多言,走前替他拉好浴室门。
刷完牙吹干头发躺到床上,邓明姜身心俱疲,他闭目养神,同时分出一丝精力放到浴室那边,直到听见水声响起,才稍微放下点心。
可水声持续了很久。
邓明姜睁开眼睛,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
洗了四十多分钟。
他不得不起身过去,敲响浴室门:“小季少爷。”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传出季初燕模模糊糊的声音:“干嘛?”
“你洗四十多分钟了,洗好了吗?”邓明姜说,“喝了酒最好不要洗太久。”
“好。”季初燕回答。
“那你快点。”
邓明姜没有回去躺着,双手抱臂地守在门外。
如果季初燕还要洗的话,他打算进去把人扛出来。
季初燕可以出事,但不能在和他独处时出事,否则他会有很大的麻烦。
这么想着,浴室里的水声忽然停了,一阵窸窸窣窣后,门被拉开,腰上裹了一条浴巾的季初燕带着一身水汽出来。
季初燕也没有把水擦干,连头发都是湿的,不断往下滴水,他脸颊通红,身上的酒气是没了,可显然人还醉着。
邓明姜扯了一条毛巾扔他脑袋上:“把水擦了,等会儿把头发吹干再睡。”
“哦。”季初燕迷迷糊糊地扶住脑袋上的毛巾,说话比之前利索不少,“我还没刷牙。”
“刷吧。”邓明姜说,“我睡觉了。”
“好。”
邓明姜躺回床上,听着卫生间那边一会儿响起水声、一会儿响起吹风机呼呼的运作声,磨蹭很久,季初燕总算忙完了。
趿拉拖鞋的脚步声渐近,在邓明姜的床尾停下。
邓明姜只把被子盖了一半,单手枕在脑后,眼睛也不睁一下地说:“很晚了,你也赶紧睡。”
季初燕问:“邓明姜,你睡觉穿什么啊?”
“衣服。”
“我看到了,我是说裤子。”季初燕懊恼地抓着头发,“我裤子打湿了,穿不得了,而且我就一条穿在外面的裤子,没法穿着睡觉。”
“内裤。”
“啊?”
“我穿的内裤睡觉。”
“……”季初燕安静了足足半分钟,讪讪地说,“我内裤也打湿了,怎么办啊?”
这下轮到邓明姜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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