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不会和祁旭一样。”
“你信我。”
他想说的话太多了,可舌尖凝涩地动了动,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只化作了最简单的三个字——
“你信我。”
崔锦之有些茫然地坐在石凳上,手掌下是有力的心跳,带着几分炽热,温柔而坚定地传过了。
她对天下苍生说过无数次,可以信任她,像一棵古树,枝繁叶茂地保护着每一个人。
有人赞她心系百姓,有人骂她挟势弄权,但所有人都认为她坚不可摧,天下事无有不为。
她也按照全天下所想的那样,顶着支离的病骨,一生于大燕,一生于百姓。
可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你信我。
无端让人落泪。
重生回来后的每一刻,看似沉静地安排了好一切,可她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变数。
那就是祁宥。
人心易变,谁又能保证祁宥不是下一个二皇子呢?
但此时此刻,少年眸色潋滟,带着一往无前的赤诚,紧紧盯着她。
让崔锦之忍不住就这样交付信任。
就像他当年那样。
崔锦之紧紧回握住祁宥的手,少年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眸色亮了亮,心脏跳得飞快,站起身子狠狠抱住她。
丞相惊呼一声,猝不及防被人抱了个满怀,心下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殿下……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般。”
他闷闷地声音传来:“……那我一辈子也要赖着老师。”
她假装烦恼地叹了一口气:“如今除去丞相府里的人,还得养个皇子,不知又得花费多少了。”
“那把我的东西都给老师。”
“好啊,原来殿下还要私库藏着宝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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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养心殿内,令和帝正和祁宥大眼瞪小眼。
少年一袭锦衣,玉冠束着黑发,凛凛地站在殿内,神色淡漠地瞧着令和帝。
皇帝忍不住咳嗽了一下,被祁宥那双没有温度的眸子看得心里毛毛的。
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儿子。
令和帝年轻时也风流多情过,为一个异族妃嫔,不惜耗费人力财力,硬生生建造出一座独属于她的望舒宫来。
可见有多么的宠爱常曦夫人。
只不过帝王多薄情,自从常曦意外疯掉后,他足足有整整十二年,未曾见过这个儿子。
十二年过去,他当初对常曦的爱和怒早就不见了,自然对祁宥也没什么感情了,可一不留神,他就在丞相的谆谆教诲和关爱下,长成这样一个风度翩翩,文韬武略的少年郎了。
这段时日,无论是闽州之功,还是在朝堂上他的表现,都让令和帝骄傲之余,有些许心酸。
他颇为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想起祁宥依赖崔锦之的模样,心里居然忍不住地冒出一个酸泡泡。
“宥儿……咳……你的伤势如何了?”
祁宥略略皱眉,很快又恢复成恭敬谦逊的模样,“已经无碍了。”
令和帝有些恍惚,总觉得这段对话进行过似的。
他绞尽脑汁,又继续关心祁宥:“平日里上书房的功课难不难啊?”
祁宥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儿臣由丞相教导,不去上书房。”
“……哦。”令和帝哽了一下,“待明年开了年,朕就给你开府,再过几年,也要行加冠礼了。”
他总算找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精神为之一振:“宥儿,可有心仪的人家,倒是可以提前着手准备了。”
祁宥黑沉的眸子涌上不耐烦,他低下头答道:“二皇兄和三皇兄还未成亲。”
令和帝不在意地摆摆手,“你二皇兄不久就会大婚,三皇兄还有贵妃为他操持。”
“丞相也不曾成亲,怕是都忘了宥儿的大事。”
他满意地点点头,这种事情,还是得靠他这个父皇啊。
祁宥面不改色地应对着,心里烦躁地要命。
早知道就称病不来了,浪费了这许多时间同令和帝说废话。
他安安静静地听令和帝东拉西扯,说了一大堆官员家的女儿,总算被皇帝大发慈悲地放过了。
少年迫不及待地踏出养心殿,差点撞上了在门口的李公公,李祥手忙脚乱地护着手里的参汤,看着祁宥的背影,心底忍不住嘀咕一声。
怎么跟去见心上人似的。
卑劣
丞相府内,崔锦之正倚在窗边,细细地看着手上的书卷,神色认真,一袭月白色长衫,三千墨发尽数用玉簪挽起,透着一股雅致淡然。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崔锦之抬头望向来人,笑了笑:“殿下不是去了养心殿,怎么这么快就出宫来了。”
少年神色闷闷地走了过来,沉默地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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