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与王叡对此也无异议,随后起身拱手,先向对方相揖施礼,随后又对玄能以及众人各自施礼示以感谢。正当众人将要散去后,却听外面忽然传出一阵喧哗。
“让王叡速出来见我!”
许诺
上林苑设文武宴, 自然不可能只有清谈雅戏,林苑中亦配弓马长剑,众人或在林中围猎, 或比试骑射。护军府与中军将军府的骁骑营时不时也四处巡查,以防出现执械伤人之事。
先前韦崇并薛氏子弟曾在上林苑南游猎, 俱是骑装, 但是自拿到柳匡如送来的履历后,得知叔父死因,便没有将刀剑弓马归还, 径直来到了王叡所在的寺庙前。
外面喧扰纷纷,众人内心也是惊惶。大殿中人多是比时大老, 尚能维持泰然自若的风度,但大殿外却多是清贵人家的年轻子弟, 听闻外面竟有冷刃相击的声音,颇有些不能淡定, 连忙命人先堵住门口,探明情况。
此时也有跟随元澈的东宫卫来报, 说韦崇与堂弟韦光持械滋事。陆归闻言也赶到陆昭身边, 向元澈拱手道:“此处或将有动乱,为安全计,臣请护送太子与太子妃离开此地。”
元澈沉吟稍许, 道:“东宫卫率在此,想来不会有大事,车骑将军你先护送汝南王等前往他处稍避。”
陆归先是一愣, 他并不知汝南王也在此处。元澈指了指东侧的一个耳房。陆归和手应命, 又问道:“那舍妹……”
元澈皱了皱眉:“她跟着孤,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速去。”
陆归虽然仍不放心,但并不敢耽搁,速向耳房方向走去。
“走,出去看看。”元澈顺势拉回了想要悄悄离开的陆昭。
陆昭望着从耳房出来的一名女史,幽幽道:“殿下如此,未免刻意吧。”
元澈瞥了瞥陆昭,同样道:“殿中尚书之举,也颇着痕迹啊。”
此时东宫宿卫也闻讯入内,因寺院前门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只有左副尉率吴玥另并几名东宫通直趁乱挤了进来。而后门也被一干韦氏宗族子弟把守,原本待在寺院外竹棚内的陈霆见状,趁着韦氏防守薄弱,强行从寺院后门突入,以确保陆归与陆昭的安全。
见到陈霆,陆昭先告诉他自己与兄长无恙,随后也作了些交代:“汉中王氏门生故旧颇多,韦氏兄弟此时虽然闹得动静大,未必就与王叡不死不休。派些人,散布关于薛芹、王谌等人敏捷机变等言论。韦氏兄弟必不能以迟钝不同变故这样的原因为自家人之死定性,为保全清名,必将对汉中王氏追究到底。”
“是。”陈霆原是崔谅谋主,极善权变,闻言也做了些补充道,“尚书既要把事情闹大,也可派人前往光禄勋处言说。韦氏兄弟若要与王叡私斗,王叡必然要趋避离宫。光禄勋韦宽掌宫苑门籍,到时候看他是要纵容子弟为族人报仇,还是放走王叡以大局为重。”
陆昭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随后又转向元澈,仿佛忽然想起有这么个人似的:“不知太子殿下可有富裕的人手?”
元澈见陆昭一副比要报仇的当事人还要操心的模样,也不好意思为难她,遂朝吴玥道:“听殿中尚书吩咐。”
陆昭道:“汉中王氏此次也有不少子弟游园,逸璞你找几个人,乔装成世家子弟模样,配刀剑弓马,将那些人聚集到这,多多益善。”
吴玥应下,随后又补充道:“王子卿补任之事,至今悬而未决。薛芹既为司徒府东曹掾,理应有谏议之责。薛氏兄弟虽与韦氏走得颇近,但未必景从。”
薛芹作为曾经的王泽僚属,对此事的表态也决定了韦氏复仇一事的最初定调。薛琬位居镇军将军,已是既得利益者,没有必要为了韦氏强行出头。韦崇位居光禄勋,与汉中王氏满门重臣相比,并不能给薛琬提供更好的交换条件。一旦薛芹等人一旦为汉中王氏发声,那么以王济、王叡父子二人的手段,必然会将此事一力压下。韦氏兄弟不过如同鸿毛浮水,不会激起一丝波澜。
陆昭思索片刻后道:“王子卿择任司隶校尉一事,我与尚书令已有所拟,备本先前已呈送司徒府,司徒可以随时奏议。此事也劳烦逸璞、时隐向苑中游人多多提及。”
薛芹既掌两千石高官任免奏议之事,王叡任司隶校尉又似乎水到渠成,如果他家敢对汉中王氏稍有偏向,次日便会有人弹劾他因私废公。薛芹为避嫌疑,保住这个司徒府东曹掾的职位,至少不会为汉中王氏说话。
元澈看到这三人谋划地兴致盎然,便决定改日再去宗□□研究研究陆昭的生辰八字,怎么身边都是这种诡计多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
能够同时打压汉中王氏和京兆韦氏两位备选者,对陆归得选也是大为有利。元澈本来还对陆归是否能成功当上驸马抱有一丝怀疑,如今见陆昭的架势,也看出来只要她想要,就算是用强也要拿到手,颇俱枭悍底色。
元澈遂下令道:“将大门打开,有什么话进来说。”待吴玥和陈霆双双离开,方才瞟了一眼身边的陆昭,语气颇为哀怨,“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婚事也这么上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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