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元澈却仅略用了几样,现下本就比平时吃饭要晚一些,因此他此次陪同的成分更大一些。之所以也邀庞满儿,元澈是想见见经常陪伴在陆昭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能有个小娘子陪着她一起开心,他也是乐见。
庞满儿本就是自来熟的性格,再加上先前在王叡和陆昭边陪席,将王叡带的点心吃了个遍,也不大饿,待陆昭吃完,几人便闲聊起来。
“不要逢人就笑。”陆昭谆谆叮嘱。
聊着聊着就不免要说到把庞满儿培养成风流名士这件要务上。元澈支持,也感兴趣,索性在一边观摩。
陆昭则如同从匣子里取出偷偷私藏的小宝贝一般,将一些技巧传授给庞满儿。说实话,名士风流行为上效仿并不难学,颇有套路。原本字字如金的教条,楞给陆昭说成了白菜价:“若有人兜搭,就要说玉瓦不同陈,若要玩的再绝一些,掀了桌子,拂袖而去,别人也只赞你高标。”
元澈先前在一旁只顾笑作一团,见陆昭这么歪着教,索性对庞满儿道:“庞娘子若要效仿名士风度,我这尚有鹤氅青纹衣一套,乃是母亲少时所留,你若想要,我可命人取来送给娘子。”相熟之后,元澈也懒得用官称了。
庞满儿听罢旋即脸上现了容容笑意,连眼神都光彩流溢起来,而后道:“那先多谢殿下了!”
元澈原本诓她,未曾想庞满儿答应的如此爽快,先是一愣,而后颇为同情地笑着看了看陆昭:“中书令教人,尚需努力啊。”随后便以醒酒为名,出房间发散。
先前在谈判中矫矫而胜的陆昭,此时几乎挫败到尘埃里。庞满儿也意识到刚刚陆昭便说自己不够高冷,如今元澈这样一兜搭,就兴高采烈地应声,实在有些枉受谆谆之教,便有些想要弥补,因此怯怯问道:“昭昭,方才我应如何对答?”
虽然感受到了落败,但陆昭见庞满儿还算自知,又兼实在架不住她可爱可怜的模样,遂将答语告诉她:“殿下高门广厦,自有华衣而堵流俗尘嚣。吾家草庐寒舍,自将爽明以借清风皓月。”
陆昭随后又教了庞满儿几句常用的清谈之语,庞满儿也知自己再多留也不大好,答应陆昭好生练习后便先行离开回到居所。
夜风下,陆昭关门而出,忽被元澈从后面一把抱住。
轻柔的话语带着一丝迷醉的酒气:“昭昭,我想你。”
原来,他们竟已一日未见了。
强求
略阳驿馆内, 王业饮了一口茶,目光扫向下首跪在身前的王叡。作为嫡出孙辈,王叡的确有着不同常人的眼光与聪慧, 身为祖父,王业也时常带在身边提点。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近几年因着什么事忽然乖张, 王业觉得不能再任由他继续脱缰野下去, 该收一收缰绳了。
王泽遣人在崔映之那里做的恶事,如今王业已经知晓,对于计谋设计者本人, 他并无什么责骂。王泽处理这件事上确实欠了火候,如今死在金城, 既把所有加害崔谅之女的证据链断开,又掩盖了王氏纵容山贼扰乱行台的罪名, 的的确确已是最好的结果。只是这样的手腕,由眼前这个年仅二十五的年轻人用出来, 未免太狠戾了一些。
想至此处,王业开口道:“前些日子, 司州有几家派来问亲。我和你父母商量过了, 阳翟褚氏素有底蕴,虽不是司州一等一的高门,但在郡里也是豪首。褚胤如今在宫内侍奉皇帝左右, 虽不是两千石高官,但胜在亲厚重信。这件事就这么定下罢,洛阳方面先不必着急回去, 一个月后和褚家完婚。你在司州任相, 这桩联姻对你有好处。”
王叡低低地应了一声是:“一切但听祖父安排。”
“潜龙勿用,亢龙有悔, 年轻时收敛收敛锋芒。不是坏事。”王业见王叡并不抵抗,也便放了心。
说实话,他嫡孙的婚配之事之所以搁置到现在,无非是因为太子的妹妹雁凭公主尚未婚配。以王叡的才华容貌以及家世,尚公主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今王泽之事既出,想来太子也对王家的感观大为不佳。现下太子掌权,早日不可同日而语,对于雁凭公主嫁给谁的话语权颇大。与其攀附帝戚惹新君厌烦,倒不如在东藩结下一份亲谊,牢牢的把渤海国相坐实。
皇帝偏爱渤海王,王业看的出来,这一日王叡来略阳,也带来了皇帝有意将陆昭婚配给渤海王的消息。虽然不知此议是否能定,但日后渤海王妃之出身,想必与陆家富贵等同。届时王叡身为相国,运作得当,也能获得一笔不小的政治惠泽。
稍稍退一步,不必把所有的好处占尽,即便偶有错步,却也不会至死地。
“略阳民变一案,乡人那边,祖父可要发声?”在将陆昭提供的条件悉数交待给祖父后,王叡问道。
王业缓缓叹了一口气:“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恩无所感,利尽索求,既然不能雪中送炭,我家又何必燃火于冰窟。”
王业缓了缓而后道:“阴平李氏和武都刘氏如今安排人固守兰坑,顶着太子数万军的压力,为我家声援,这一份恩义不可忘。中书之位不必强求,但务必要为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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