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揉了揉蓝湾的脑袋,继续朝前方那栋复古别墅走去。
如果光看这附近茂盛的植被,恐怕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寒冷的高山地,常年被冰雪所覆盖。而最近由于海水上升,气候巨变,这片贫瘠的土地开始繁盛起来。接着它们被有钱人看中,变成了完美的住所,毕竟以这里的海拔,等到海水没过脚踝恐怕还需要好几百年。
“妈妈,我回来了。”道里安推开家里的大门,朝里面高声喊道。
他静静地等待了数秒,无人回应,于是他像每一次回家那样,独自一人拖着行李,带着猫狗回到了卧室。
伊万诺娃大概在顶层阁楼的祷告室。
她是虔诚的基督徒,每天都要花上许多时间待在祷告室里,对着墙上那巨大的耶稣受难十字架做祷告。
自从道里安出生后,伊万诺娃就放弃了海洋研究员的工作,专心在家照顾道里安,而等道里安上了大学离开家后,她就每天都跟上帝在一起了。
道里安只能安慰自己,幸好她信仰的只是基督教而不是海神教。
道里安的房间在别墅的最北面,这里的上下三层全是他的生活区,通常马格门迪和伊万诺娃不会过来打扰,清洁一般也有机器人解决。
因此,当道里安踏入三层的卧室时,他在炎热的夏日里感受到了一阵刺痛皮肤的寒冷,这当然要归结于温度过低的气温调节系统,但某种更深层面的情绪上的冷寂刺痛了道里安。
他推开卧室的窗户,任由夏夜的热风将他浇个透彻,他看向院子里亮起的点点地灯,并不能体会到“回家”的惬怀,他预感自己接下来的七天恐怕都要独自面对这相同的景色。
豹猫和蓝湾都不见了,道里安一个人坐在床边,在通风口呼呼的冷气声中咀嚼着习以为常的孤独,无事可做。
也许他不应该回来。
脱离了研究所的局域网,道里安甚至不能用个人终端查看人鱼的实时监控。
他抬起手腕,轻轻触碰着那枚泛着虹光的粉色珍珠,心里涌出一股淡淡的情绪。
“好吧,确实有点儿想你了。”道里安在遥远的高山地自言自语。
他并不知道,同一时间,在他研究室的观察水箱里,一条躺在珊瑚巢穴里的银尾人鱼突然朝某个方向昂起了脑袋。
在整整一周的假期中,马格门迪只回家了三次,有一次甚至都没有在家里过夜。
鬼知道他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道里安对此并不感兴趣。
在他的假期中,除了在社交网络上和为数不多的好友进行了一番无效社交外,道里安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
伊万诺娃沉浸于对上帝祷告,道里安埋头于整理父亲的旧物——在道里安八岁时展现出了对亲生父亲的好奇后,伊万诺娃就把约翰所有剩余的遗物一股脑地丢给了道里安。
事实上所谓的遗物,只有一个小小的手提箱,与曾经的手提电脑差不多大小,因为约翰大部分与人鱼有关的私人物品都上交给了联盟,有些连同人鱼一起送去了新纪元海洋生物展览馆,有些珍贵的研究数据则被马格门迪占为了己有。
因此当道里安得到手提箱时,里面只放着一本没写完的日志(由于里头记录了大量无用的生活琐事和与伊万诺娃的恋爱经过而被幸运地留下),一只用光的墨水笔,一只坏掉的老式电子烟,以及被裁剪了一半的旧照片。
在这张残存的照片里,约翰正冲镜头展露出笑容,他长着一张女士们最喜欢的脸——英俊,阳光,温柔,绅士……
正如所有人认为的那样,道里安的脸几乎是父亲的翻版,比如发色和眸色。并且也许在增加了一些母亲的优良基因后,道里安的长相不仅深受女士们的喜爱,还对一大群男士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
不过道里安从未在打发追求者上有任何困扰,因为如果冷漠和无视还不能扑灭他们的爱火,道里安还有坚硬的拳头。
总之出于某种习惯,道里安又把约翰的手提箱拿出来摆弄,他总自信地认为自己能把那只老电子烟修好。
在假期还剩下两天时,也就是周五的晚上,马格门迪少见的回家了。根据先前在飞行器上的通讯,道里安猜测马格门迪是回来与伊万诺娃商讨周末的直播访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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