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
silver。
西尔维盯着道里安在玻璃上滑动的指尖看了一会儿,也伸出了自己的指尖戳在玻璃的另一面,试图跟上道里安手指滑动的轨迹。
但六个字母对于一条不熟悉人类语言的人鱼来说还是太过复杂,他完全跟不上道里安,只是用指尖在玻璃上画出一连串的小圆圈。
“好吧,让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道里安缓缓地在玻璃上画出一条弯曲的曲线,上半段向左弯曲,下半段向右弯曲——一个字母“s”的形状,
这个图形非常简单,西尔维在画出几个歪歪扭扭的s形后,得到了道里安的大声称赞和灿烂笑容。
“干得好!西尔维,你做得真棒!”道里安露出了这几天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也许是受到了道里安情绪的感染,西尔维在水箱里快活地游动起来,他追着那群热带鱼优美地扇动着尾巴,让它们都成为自己的伴舞。
道里安欣赏着人鱼的舞姿,在口袋里用手指摩挲着珍珠,突然感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救赎。
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道里安,但西尔维在乎他,他的人鱼在乎他。
第二天早上,道里安挣扎着从宿醉中醒来,昨晚破碎的记忆涌上大脑,把脆弱的神经变成一条堵满了车流的过载公路。
针扎般的疼痛从太阳穴两侧传来,同时一并带给道里安冲击的,还有他昨晚所做的一切傻事。
无论是像个纯洁的小姑娘一般被男性的热情吓跑,还是傻乎乎地对实验体倾诉过往,都太过于幼稚了。
道里安坐在床上品尝着冲动后的尴尬,沉痛地捂住脸发出一声哀嚎。
该死的他都干了些什么!
但好消息是,他并没有因为一时脑热跟陌生人上床,并且,他还收到了一份美妙的礼物。
道里安抬起左手,看着手腕上那被金属丝穿过的粉色珍珠,感到温暖和平静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他觉得好多了。
在去往研究室的路上,道里安一直在用指腹揉按着太阳穴。
即便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可宿醉带来的头痛却依旧折磨着道里安。
道里安有些气馁地反省自己的酒量,他竟然连一杯威士忌都承受不了?
然而这些小问题没有困扰道里安多久,因为很快他就意识到,昨晚自己还惹了个大麻烦——他在秘密酒会里当众叫出了欧文的名字。
即便当时欧文带着面具,道里安依旧从他的身形和声音里判断出了他的身份,道里安笃定,当时他撞到的那个男人就是欧文。
可问题是,去秘密酒会的每一个人都必须“保守秘密”,而且当时欧文立刻否认了道里安的话,他很显然不想被道里安认出来,也不想叫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这是当然的,毕竟在“现实”中,他还在和萝丝谈恋爱。
道里安是在进入研究室,看见埋头调试设备的欧文时突然想起来这件事的,他拿不准自己是应该上去道歉,还是装作无事发生。
好在很快道里安就有了答案,因为欧文主动向他打招呼了。
“早上好博士。”欧文像往常那样推了推脸上厚重的眼镜,把自己鸟窝似的黄头发拨得更乱,“你的脸色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吗?”
道里安支吾着点了点头:“有点失眠……”
“那也许今天你可以早点回去休息。对了,萝丝还没来,不过我们可以先讨论一下今天的人鱼研究计划。”
见面时那一瞬间的尴尬完全消失了,道里安顺着欧文的话开始讲工作的事,至于秘密酒会……管他呢!
唯一在道里安心里留下一丝痕迹的便是,他是否应该把这件事告诉萝丝?
道里安承认自己在感情方面过于保守,可即便如今对伴侣忠贞已不算爱情的基本要求,欺骗和隐瞒也不是开放式关系的准则。
“早上好,两位绅士,我想我应该没有迟到。”萝丝蹦蹦跳跳地走进了研究室,她的快乐就像现烤芝士面包冒出的甜蜜香气一般显眼,显然今天她遇到了什么好事。
萝丝用一种小女孩儿撒娇似的语气对道里安说:“对了博士,虽然很抱歉,但我不得不向你请几天假,明天我要跟着飞机去陆地一趟,我得回学校办些手续,如果顺利的话,八月底我就会回学校上学。”
“恭喜。”道里安完全支持她的决定,他觉得她早就应该回到学校去了。
“顺便一提,”道里安转向欧文,“明天我也要跟飞机回家一趟,不出意外的话一周后回来,这几天得辛苦你照看人鱼,当然,也没什么需要你忙的,你只需要记得每天给他喂食,打扫一下卫生,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
欧文回答:“好的博士,没问题。”
“今天没有太复杂的观察,我想再确认一下他的眼睛,鳃和耳鳍……”道里安在对欧文和萝丝念叨的时候,人鱼已经在麻醉剂下昏睡了过去。
老实说,道里安在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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