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几秒的等待后,马格门迪接受了通话。
道里安并没有提及大卫的事,只说是出于自己的需要。
“父亲,我听说后天会来一架飞机,去年圣诞节我就没有回家,我想这次是时候回家看看母亲了……是的,我需要两个座位……没问题是吗?谢谢爸爸。”
通话结束了。
大卫高兴地快要蹦起来,要不是道里安嫌弃的表情,他恐怕要抱住他狠狠亲上两口。
“太感谢了我的兄弟!我知道你跟你爸爸关系不太融洽,你能为我这么做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不要有什么负担,我确实是时候回家一趟了。”道里安享用着美味的牛排,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就像他表现得那样,道里安其实对于开口请求马格门迪一些事情时并不会感到不好意思,可以说他是心安理得的使用这份特权,毕竟马格门迪抢走了他那么多研究成果,两个飞机座位又算什么?
而且道里安非常清楚,马格门迪对于他提出请求甚至是鼓励的,因为这样一来,在未来的某些场合里他就更有足够的理由拿捏道里安。
午餐结束后,道里安并没有立刻去自己的研究室,他回到了休息间,抽电子烟的同时,忐忑地拨通了母亲伊万诺娃的电话。
几分钟后,通讯结束,道里安突然非常想喝酒。
当个人终端上的时间显示22:00时,道里安做了个深呼吸,他从床边站起,对着显示屏投射的镜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接着他拿起桌面上一块化妆舞会时用的那种半截面具,戴在了自己的鼻梁上。
镜子里的男人高挑挺拔,哪怕被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从鼻尖下露出的两瓣嘴唇和那截线条分明的下巴依然能显示出他原貌的英俊。
“看起来不坏。”
道里安又做了个深呼吸,他推开休息间的房门,做贼一般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附近没人后,迅速关上门匆匆离开了。
今晚道里安要参加研究所每周都会举办的“秘密酒会”,之所以这么叫,并非是因为酒会的时间或场所对外保密,事实上研究所全部成员都知道每周有这么一个酒会,而“秘密”是体现在参与者的身份和酒会里的某些小内容上。
要知道在如今的环境下,酒精一样是奢侈品的一种,但矛盾点就在于,人们需要酒精,就像流浪者需要垃圾堆,基督徒需要十字架。
如果你要在一栋封闭的空间里待上好几年的时间,绝大部分时候都无法看见太阳,并且每天面对枯燥的工作和巨大的科研压力,你要么变成一个疯子,要么找到某种纾解途径。
于是“秘密酒会”出现了。
在每周六的晚上,位于餐厅对面的一间小型宴会厅就会被开启,各种酒类都会摆在柜架上销售,即便价格昂贵,也没人会在这时候计较金钱。
除了酒,这里还会有乐队,有歌手,有舞者,当然,包括酒保在内,大家都是研究所内部成员,而且都带着面具,熟悉的人也许可以猜出他们的身份,不过没关系,这里的规则就是“保守秘密”,你将不再是教授,不再是清洁工,不再是上司,不再是下属,你只是一个来找乐子的男人或女人,所有参加酒会的人都默守这条规则。
道里安直到进入会场的前一秒都在紧张。
这是道里安进入研究所以来第一次参加秘密酒会,因为这两天接连而来的糟心事终于压破了道里安那张名为“理智”的网。
道里安觉得是时候做出改变了,他应该放弃某些不必要的坚持,做一个快乐的普通人。
道里安绝不会承认他想参加酒会是因为中午和母亲的那通电话,他更愿意把这次突然的决定归因于昨天早上的遗,这事让道里安每次和人鱼对视时,都会有少许的不自在。
是时候用成年人的办法解决问题了。
道里安再一次确认了脸上的面具——这小东西在白天时统一放在餐厅一处隐秘的角落里,如果想要参加酒会,可以自己挑个合适的时间取走——之后,他推开了会场的大门。
酒会早就开始了。
这里拥有绝佳的隔音效果,大门开启之前,道里安只听到隐约的音乐,而他真正进入会场后才发现,这里的音乐声足以掩盖掉黑暗下的一切动静。
道里安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这里的“环境”当然不是指几乎完全丧失功能的灯光或是高分贝的音乐,而是其他一切会令人大脑充血的东西,比如此刻在聚光灯下赤裸着身体跳钢管舞的男人,以及角落里交叠着的数个身影……
道里安又开始做深呼吸了,不过此时他只是将浓重的酒精、烟味、香水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浑浊气体吸进肺里。
他试图安慰自己,这样劲爆的场景,哪怕是大卫头一次来恐怕也得吃惊上好半天。
冷静——
现在你只需要走到吧台,要一杯马提尼或者威士忌什么的,先喝上两口,也许不需要主动,就会有人率先接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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