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丽尔萨的残破身躯,发出了嘶吼,被身躯裹挟的达尔领主,也发出了哀嚎。
瑞丽尔萨的灵魂,则在神火自焚中,露出了笑容。
她抬起头,望向空中,她知道,在那最为至远的纪元之外,坐着那道让她永远都无法忘怀的身影。
一切,在当年安拉冥德山上那场由光明组织诸神晚宴中,作为小小绘画神祇的她,第一次见到秩序时,就已注定。
【你说你想要一个没有神的世界……那我就用我的一生去画出神祇们的终结。】
……
秩序神教办公神殿,茶座。
“拟法旨。”
“是。”
阿尔弗雷德马上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张暗金色卷轴,然后取出鹅毛笔,准备听从大祭祀的意志进行书写。
“自今日起,取消壁神瑞丽尔萨邪神判定。”
秩序之神的诺言
罗佳市的一栋别墅内,皮亚杰坐在轮椅上,面对着正在燃烧的壁炉。
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忽明忽暗。
一幅幅描绘过去生活恩爱回忆的画卷,自他脚边悬浮起来,飞入壁炉,开始燃烧;
他很认真地在看着,像是欣赏着画作在另一种背景下的展开方式。
贝德先生从外面回来,打开玄关门,看见这一幕后,惊讶道:
“皮亚杰,你在做什么?”
皮亚杰没有理会贝德先生的呼喊,而是继续烧着画作。
“告诉我,你怎么了?”贝德先生靠近过来,“你是又有什么新的感应了么?”
皮亚杰没说话,默默地看向身侧茶几上放着的那一盒颜料,那是他妻子用自己骨灰制作而成的礼物,是他原本最珍视的东西。
可眼下,这一盒骨灰却也朝着壁炉飘浮过去。
贝德先生伸手抓住了颜料盒:“你疯了么,这可是你妻子留给你的信物!”
这一次,贝德的语气里,充满着不安与慌乱,因为琳达是维系皮亚杰与壁神教关系的唯一纽带
一旦这根纽带断裂,皮亚杰和壁神教就算是彻底失去了关联,因为陪伴他这么久,贝德很清楚,皮亚杰对壁神教的教义,一直都是排斥且抗拒的……不,他甚至都不是真心喜欢画画!
被打断节奏的皮亚杰终于看向贝德先生:“贝德先生,其实很多时候,我都知道你在骗我,但我很愿意被你骗。
可是现在,我没办法再继续欺骗自己下去了。
其实,
从一开始,就是我自以为是的一场梦,是美梦,又是噩梦。”
贝德惊愕地发现,在皮亚杰说这些话时,其身上正在升腾出灰色的光雾,让他整个人,显得越来越阴沉。
“那天在火葬社,当卡伦亲自将琳达的骨灰交送到我的手上时,我就应该认清这个现实,她抛弃了我,投奔向了神的怀抱。
在我和神之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神。
你是亲眼看见的,因为那天,你也在场,呵呵,没有你,她也飞不上去,无法得到壁神的接引。”
“她会回来的,皮亚杰,只要你能继续在这条信仰道路上走下去,她是会回来的,真的。”
“看,你还在继续骗我。”
皮亚杰看向贝德先生手中的颜料盒。
“砰!”
贝德先生整个人被弹飞出去,重重地撞击到了墙壁上。
颜料盒在悬浮在原地,然后在皮亚杰的目光注视下,移入了壁炉,在大火的炙烤中,不断扭曲变形,不断爆裂出不同颜色的光晕。
“她本就是骨灰了,我也就应该把它看作是骨灰,它该死,她该死,她该死!”
贝德先生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但还没等他站稳,就听到皮亚杰的嗤笑声:
“疯子一样的信徒,疯子一样的神教,疯子一样的壁神瑞丽尔萨,疯子一样的琳达。”
皮亚杰目光落在贝德先生身上,贝德先生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拘上了半空。
这一刻,他从皮亚杰的眼眸里,看见了金色的光泽正在流转。
旧神的陨落,标志着新神的诞生。
一定程度上,皮亚杰其实和现在的卡伦一样,不,他其实比卡伦更早地就在等待壁神的真正结束,从而开启属于自己的“新生”。
他不会是瑞丽尔萨,也不会是皮亚杰,神的污染,会造就出新的怪胎。
“贝德先生,我真的挺厌恶你的,告诉我,你有多久没回家了?”
“我……”
“你应该也会悔恨么,家族原本会覆灭的那个夜晚,你没想着阻止,却兴奋地憧憬着对着惨状画一幅画,你的内心,肯定也会经常对此感到愧疚与谴责,至少,偶尔会这样,对吧?
其实,你是不会理解我的,不会理解我对妻子的那种不舍与思念,因为家人在你的视角里,好像仅仅是一种身份的标配,是你穿西服时打的领带,是你喝红酒时给配有的杯子,它们只要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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