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么,谁能给我呢?是哪位大人物?总不可能,是你么?”
“是我。”
达利温罗依旧认为这是一场玩笑,但既然卡伦要玩,他就配合吧,他说道:
“好吧,你知道的,我没有父亲,我没有姓氏,虽然我并不以此为遗憾。”
“我知道。”
“所以,如果你能给我第二次生命的机会……”
“你会怎样?”
“哈哈哈!”
达利温罗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了笑声,然后,他的生命彻底耗尽,在双臂和脑袋低垂下去的同时,说出了最后的回答:
“呵……那我就跟你姓。”
我叛变了!
卡伦抽出刺入达利温罗体内的大剑,用手托着他的遗体让其平稳地向后躺下。
这时,微风吹过,裹挟来些许草木灰,均匀散落在达利温罗身上,像是敷上了一层澹澹的油腻。
这些,是那根已腐朽消解木棒的最后一点残余,像是特意过来给自己的主人做陪葬。
有这一层保护,达利温罗的遗体哪怕是在这种极端条件下,也能得到极好的保存,至少数年时间都会维持鲜嫩。
但,没这个必要了。
因为卡伦现在就打算将他苏醒。
原本,最稳妥的方式应该是先藏好他的遗体,等自己安全和事态稳控后,再派人过来将他的遗体取回,运送到艾伦庄园。
苏醒后,先让他去阿尔弗雷德的演艺厅报个到,走一圈。
这一流程通常不能省,因为本质上这是在给自己减负,而且,在这方面,一直总结反思改进的阿尔弗雷德,是专业的。
不过,卡伦觉得这位,是可以跳步的。
这人有点像疯子,带着清晰的偏执和执拗,完全活在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里。
这样的人,通常固执得可怕,可是只要抓住一个破口撕开,他马上又能转变得很彻底。
疯子的思维逻辑,往往不会那么复杂,不是因为他们蠢,而是因为他们顾忌的东西少。
最重要的是,卡伦现在就需要他的力量。
眼下,有一群各大神教的优秀年轻人正在追杀自己,如果现在自己可以成功策反出他们中的一个佼佼者,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可以变得更简单也更有趣。
是的,卡伦从未担心自己会没办法从这群年轻人的追杀中活着离开。
因为虽然卡伦很年轻,但他其实早就不把自己归于年轻天赋者序列了,好歹,自己也是一个大区的部长……哦不,是内定的区长了。
只要不遇到成建制的叛军,在那群年轻人孤傲单独追杀自己的前提下,自己一个个单挑过去,其实也就是在走一个流程。
对娣茉特莉是这样,对达利温罗,也是这样。
这些年轻人可以在自己面面前尽情展现他们的能力,但最后赢的,必然还是自己。
只是,这其中难免又会牵扯到效率问题。
自己一个一个找过去,效率实在是低,而且每解决掉一个人,自己也都得付出一定的成本。
最主要的是,自己再继续一个一个单独找之后,余下的那帮年轻人,大概率会察觉到这种被反猎杀的危机。
当清晰的生存威胁出现时,纵然他们骨子里再骄傲,也会开始抱团、躲避,或者呼叫大量叛军过来围捕自己。
如果一开始就选择头也不回的逃跑也就罢了,现在既然自己主动回头加入这场游戏了,那至少,总得让头颅在自己腰上挂上一圈吧?
嗯,这个要求不算高,毕竟自己又不算胖。
接下来,卡伦伸出手,掌心朝下。
一条秩序锁链从卡伦脚下延伸出去,没入了达利温罗的身体。
卡伦缓缓闭上了眼,一幅幅画面,开始在他脑海中以惊人的速度浮现。
这应该是在疯教皇他们宿舍里锻炼出来的能力,思维意识速度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使得卡伦可以用现实里很少的时间去尽可能详细地阅读自己思维意识中接收到的讯息。
……
这是一座典雅的庄园,现在被白雪覆盖。
庄园大门口,一个三岁大的孩子跪伏在那里,他光着上身,全身上下都在打着哆嗦,嘴唇已冻得青紫。
在孩子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女人怀里抱着孩子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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