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颤抖结束了。
“来吧,奶奶跟着你一起。”
菲洛米娜目光茫然地站起身,先低头,看了一眼被竖笛钉在地上的父亲。
“嗷呜……嗷呜……”
父亲的狗爪子,拉扯着她的裤腿,似乎是在做挽留。
紧接着,菲洛米娜又看向了身侧。
伴随着眉心鲜血的不断滴淌,她的视野被血色逐渐覆盖,她看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被钉死在了椅子上,一动不动。
“你还是喜欢他的,对吧?”费尔舍夫人说道。
菲洛米娜很木讷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费尔舍夫人脸上露出了长辈般的慈祥笑意:
“爱情,一般,都是从这样开始的。”
“这不是爱情,有些人,身上是有光的。”
“看,你找到了和奶奶当年,一模一样的感觉,我们不愧是亲祖孙呢。”
“但是……”菲洛米娜顿了顿,“谁会开着灯睡觉。”
费尔舍夫人愣在了原地,她的目光阴沉了下来,似乎是在怀疑自己孙女说这些话时的状态。
不过,她的怀疑无法得到证实,因为自己的孙女一直以来,都是这种说话的方式。
“你不会懂得,待在光的身边,也是一种幸福。”
“会瞎。”
菲洛米娜走向了盥洗室,很快,里面传来了喷洒的声音。
费尔舍夫人低下头,看着奄奄一息的狗男人,
说道:
“儿子,妈妈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忐忑的感觉,呵呵。”
喷洒停止;
一丝不挂的菲洛米娜从盥洗室里走了出来,往常在家,她都是这样。
也就是在卡伦办公室里洗澡时,她知道卡伦不喜欢,所以才会多此一举地关门。
菲洛米娜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费尔舍夫人跟在她后面。
女孩的床,只有一层床垫,没有被单也没有被子,更不可能有玩具熊这类的存在。
没擦干身子的她,仰面躺在了床垫上,身上的水珠开始向外浸染,披散的头发,像是一朵盛放的黑色玫瑰。
费尔舍夫人在另一侧也躺了下来,不过她是侧躺,看着自己的孙女。
“睡吧,孩子。”
菲洛米娜闭上了眼,费尔舍夫人也闭上了眼。
“咔嚓……”
四周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基调。
一片灰蒙蒙中,地板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条狗一样的男人,用爪子抓着地板缝隙,硬生生拖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爬进了卧室,他所行过的地方,留下了深褐色的血迹,最中间那一条沟壑,则是竖笛拖拽摩擦出来的痕迹。
终于,他爬到了自己女儿的卧室里,但他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向床底下爬,终于,他爬到了自己以往最喜欢的一个睡觉的位置。
自己的女儿在床上睡觉,他蜷曲着身子在床底下睡,他觉得,在这个地方,他能睡得很安详。
调整好了姿势,又咳出了一口鲜血后,他一边无法自抑的胸口伤口起伏,一边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咔嚓……”
灯,彻底关了,一片漆黑。
少顷;
“啪!”
一束光撒照了下来,单独照在了一个空荡处,就像是原本完整一体的一个区域,被硬生生地剥离开了一块。
很快,那里显现出一张椅子以及那位被钉死在椅子上的年轻男子。
一条条秩序锁链从椅背位置蔓延出来,逐渐覆盖住男人的全身,浓郁的秩序气息流淌而出,将男人的身体完全包裹。
渐渐的,男人的身体从静止中苏醒了过来,他缓缓举起双臂,让自己的双手抓住了刺入自己眼眶里的两根织衣针。
“唉……”
一声叹息从男人嘴里发出,可以听出他的无奈和不情愿。
“呼……呼……呼……”
短暂地深呼吸调整,又像是在无声地默数着“3、2、1……”
“噗!”“噗!”
织衣针被男人从自己眼眶里拔了出来,男人的后背也随之脱离椅背,坐直了身子。
双眸处的鲜血开始回收,眼眶里的伤势很快恢复,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当然,一切也确实没有发生。
但卡伦的双手还是在轻揉着自己的眼睛,一边揉一边不停倒吸着凉气
“嘶……真疼啊。”
——
这一段剧情比较难写,今天就一更了,我再斟酌思考一下,明天争取一口气写完弄个大章补完。
真正的……诅咒!(大章!)
卡伦承认费尔舍夫人在幻境上的造诣,但怎么说呢,她简简单单地把自己“搁置”在旁厅里的举动,未免有点对自己过去的经历有些不尊重了;
最起码,现在刚入殓还没来得及下葬的多尔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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