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夫人,嘿嘿,夫人,听见没,他称呼你夫人。”服毒了;
“一定要吃饱了,不能客气。”上吊了,
“它好像很符合你的口味,带回家和你家人一起尝尝。”“嗯,我每天都会帮爸爸捏腿。”跳楼了;
卡伦脑海中,浮现出了昨晚自己离开时,通过后视镜看到送别的那一家人。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会,
虽然贫穷,可他们一直努力乐观地生活着啊;
这一家人,怎么可能去寻死!
不会的,
不可能的啊。
梅森叔叔喊道:“阿福,你过来我和你一起抬,卡伦,你扶好担架车。”
梅森叔叔与阿福一起将尸体抬起,放在担架车上时,担架车的轮子一阵滑动,心神恍惚的卡伦下意识地伸手去扛住,可他脚下却踩在水洼处,一个打滑,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还好后面有围观的人顶住了他,才不至于让卡伦整个人摔倒在泥泞的水洼中。
因为担架车的滑动,导致刚放上去的尸体也随之一晃,本来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落下,露出了尸体的空荡荡的袖口。
卡伦盯着那截袖子,嗯,是缺了胳膊么,不应该是腿么?
这时,用胸膛顶住卡伦的那个人开口道:
“卡伦先生,您快起来,我的拐杖要撑不住了。”
他们,算是个什么东西!
卡伦站起身,看着先前双手拄着拐杖用胸膛顶住自己帮自己保持住平衡的罗特。
深吸一口气,
感到大脑有些眩晕,
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到底是缺氧还是醉氧。
但心里,终归是忽然一松,原本压抑在心头的那块巨石,在此时像是被搬开了。
只是,这种情绪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不是因为它的复杂,而是另外一家的惨剧就摆放在面前,道德的准绳让你无法让你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如果自己不在现场,而是在打电话,那完全可以:
“嘿,罗特,听说你那条街上死了一家人,吓到我了,还以为是你家出事了呢。”
在死亡面前,
绝大部分的情绪都会被浸染成灰色;
很多时候不是因为去尊重某个逝者,而是在尊重生命;
毕竟,绝大部分人看着哀悼会上躺着的那位逝者时,脑子里都想象过自己躺在那儿时是个怎样的情景。
当然,内心的舒缓是能够理解的,也不用去因此而感到愧疚,人类的苦难与悲伤很难实现真正的共通,尤其是针对陌生人。
“卡伦,卡伦?”梅森叔叔又喊了起来,“你没事吧,把这台车扶好。”
卡伦回过头,走过去,将担架车扶好。
梅森叔叔又吩咐道:“阿福,你和我去抬里面那具,卡伦,如果你推不动的话,在这里等我们。”
卡伦尝试一个人推担架车,如果在平稳的路面上问题倒是不大,可偏偏这里坑坑洼洼,轮子很容易陷进去。
这时,莎拉的母亲走了过来,抓住另一边,帮着卡伦一起推担架车。
罗特则在旁边跟着一起行进:“卡伦先生,你知道么,在这条街上我被大家称为瘸子罗特,上面躺着的这位被称为断手西索。”
“说起来,他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曾经还是工友呢,在我们小时候双方的父亲经常在一起喝酒,我们俩还一起玩耍。”
“后来,我们一起进了同一家工厂,发生事故那天,我们都被压在了设备下面,我为此失去了一条腿,他则失去了一条胳膊。”
“他曾经这样安慰过我,嘿,罗特,我真是羡慕死你了,你至少还拥有一双完整的手能用车胎皮做拖鞋,可我却不能用这一双脚去织手套。”
“他家其实比我家还困难,我做拖鞋夏天时每个月还能赚几百个卢币补贴家用,我妻子还能在纺织厂里上班有薪水。
他很多时候只能去垃圾堆里捡剩肉去卖给炸肉铺子,不过,他经常把最新鲜也是最完整的肉带回家来,也会分给我们。
每次他送肉给我时,他都会说:
嘿,肉就算是剩下的,它嚼起来依旧是香的,就像是咱们俩一样,缺胳膊少腿,但我们不也一样是人么。”
“他妻子心脏一直有问题,干不了累活,就和他母亲在家里给人家折纸盒子,一百个纸盒子能换2卢币的工钱,经常一折就是一整天。”
“那天游行回来之后,我们都很兴奋,他对我说,罗特,你瞧见了么,西克森先生依旧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他依旧是我们东区的骄傲。”
“他已经在分配每月可以领取的200卢币应该怎么花了,他说想存下来,让自己的妻子去医院检查一下心脏,他说他妻子心脏的问题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但他的妻子却说钱应该存下来给孩子上学用,等孩子上初中后,学费和书费应会更贵。”
“就在昨天晚上,卡伦先生您走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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