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心情不好,便让人将她打发了出去,后来臣妾觉得这事做的过了,还曾让柊梅去将她传过来谈话,又好生送走的,柊梅去送安充衣那日许多人都瞧见了,陛下大可差人去问,既然如此,臣妾又怎么会害安充衣呢?”
沈霁旁边的常贵人偷偷吃着糕点听着这件事,没心没肺地嘀咕了句:“向来只听说林贵妃不饶人,安充衣没人理,打发也就打发了,怎么这么好心还专程请来安抚一通,实在不合理。”
这话说得本就小声,是说给自己听的,谁知这会儿正巧殿内寂静,这番话就全被人听了去。
察觉到异常,常贵人咽下嘴里的食物,慢吞吞抬起了眼睛:“妾身……”
夷宝林适时接了句:“妾身倒是觉得常贵人说得不错。贵妃的性子如何,宫里的姐妹们都是知道的,陛下和皇后娘娘自然也清楚,不管怎么说,安充衣和粉芝已死,这里头许多解释不通的蹊跷,最终症结还是在林贵妃身上。”
墙倒众人推,林贵妃扭头恨恨看着这群平时在她跟前连提鞋都不配的嫔妃们,一张华丽娇颜上满是森然怒意。
她转身看向陛下,正欲开口,却对上陛下一双极冷的眼睛。
里头没有一丝感情。
86 086 处置
看到这一眼的瞬间, 林贵妃的心霎时寒了大半截。
那里头的陌生和探究,是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如同看着一个犯了事陌生人般, 没有分毫情谊,显然是压根不信她的话。
可她林璇玑纵然骄纵, 纵然心狠手辣, 这件事可真实实在在与她无关,她自己也是全然不知情的。
此事这般蹊跷,仅凭一个玉佩,难道陛下就想定她的罪吗?
从未感受过的惊恐不安和惊心之感,从心口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凉得她连指头尖都是冰的, 凤仪宫烧着这么热的地龙,却暖不热她一颗心,背上出了一身的凉汗, 激得发颤。
眼下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到头上,林贵妃来不及纠结和陛下之前的情谊, 只哀声求道:“陛下, 臣妾性子是不好, 娇纵跋扈惯了, 您也知道。可今日之事和臣妾真的全无半点干系, 臣妾毫不知情!臣妾知道安充衣死的蹊跷,也没有一点预兆,可仅凭一枚玉佩, 连前因后果都牵扯不上,难道陛下就要问责臣妾吗?”
“臣妾一及笄就嫁给您做侧妃,这些年来虽错处不少, 可待您却无不熨帖小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倾慕,更是为您生下了长乐,如今才刚两岁有余……”
“陛下,还请您明鉴,不要听了小人谗言。此事就算有不通的地方,可并无证据,也不能证明是臣妾容不下安充衣,臣妾实在是冤枉望啊!”
粉芝身上虽有林贵妃的玉佩,可她抵死不认,仅凭一个玉佩便定罪,也的确是不可。
但安充衣大年初一惨死在宫中,还是被宫里的太监宫女先发现,事态骇人自是瞒不住的,眼下又有证物指向此事,无论如何也要有个决断。
秦渊抬眼定定地看向林贵妃,并未开口说话,只是神色凉凉的,黑眸里的情绪晦暗不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陛下不说话,林贵妃又这般陈情,她们再插嘴又太过惹眼,殿内足足寂静了好一会儿。
沈霁倒是相信这件事和林贵妃无关。
毕竟她还指望着安充衣能有什么好点子来害死自己,又和安充衣无冤无仇的,平白无故地杀了安才人岂非愚蠢。
何况安才人是自己指使粉芝去料理了的,粉芝等着救家里人的命,她不会因为安才人就死。
事涉林贵妃,沈霁更怀疑是有人借了她的局陷害林贵妃,不然怎么就那么巧呢?
是谁看见了这一幕,将计就计推到林贵妃身上,又有谁拿得到林贵妃的贴身之物。
是素来常去长信宫的宜妃,还是住在柔福宫,靠近秀风居的庄妃?
都有可能,但都不大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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