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曾正眼瞧过你吗!?同样都是五年入宫的选侍,她一个平民,爬到所有人头上,你我好歹官家出身,你别说得毕恭毕敬似的!”
刘才人看着安充衣义愤填膺,不禁笑了声:“哟,安充衣这段日子看起来是精进了不少,说起话来也一套一套的,可在宫里这么长时间,我也早就看明白了,出身固然要紧,可陛下的宠爱更要紧。”
“你瞧瞧如今宫里的局势,嫔妃四十余人,有名有姓的就那么几个,咱们这一批的人里,得宠搬出来的也就不到一半,除了没了的去冷宫了的,现在得宠的不都是平民出身,你如今是正八品充衣,那季宝林和夷宝林可都是从七品了,不一样爬到你头上!再者,你攀扯玉婉仪又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门心思觉得玉婉仪和常贵人害你失宠,心里早就不满,自然不会毕恭毕敬,我可跟你不一样。识时务者为俊杰,玉婉仪能走到咱们前头,自然有她的本事,你可别以为我跟你当初似的那么蠢。”
安充衣不成想刘才人现在心里是这样想她的,不禁羞愤交加,怒道:“你这样说她的好话,也不见得她能听见!好啊,你既然不愿意帮我,要和我划清界限,我倒是不信了,凭我自己就得不了宠!”
沈霁在梅林中央听着她们二人对话,倒是有意思,不曾想,她还能听见自己的名号。
入宫转眼快两年了,经历风波低谷,也经历荣华辉煌,如今再从旁人嘴里听到从前的事,颇有种恍然隔梦的感觉。
安充衣当初在林贵妃手下,也曾经有过一小段得意的日子,可得意忘形,欺辱了玉雅,也磋磨常贵人,这才作茧自缚失了宠。
从前只觉得刘才人跟在安充衣手下不起眼,如今听她说话,也算是半个明白人。
在宫里沉寂快两年,能悟出许多道理,也沉下心思给自己寻到出路的人,不算平庸。
沈霁给霜惢使了个眼色,霜惢这便给辇夫们打着手势,让他们起身到刘才人和安充衣跟前去。
踩雪的声响由远及近,安充衣和刘才人听到有人来了,急忙止了话题转身过来,一见正是刚刚话里提到的玉婉仪,安充衣的神色不免有些心虚。
此时大雪已停,如火似霞的红梅被洁白雪层覆盖,日光下,雪花闪着时有时无的熠熠碎星,如一片瑰丽的冰雪琉璃世界。
沈霁一身金贵的华服,就这么高高坐在步辇上,娇慵地支着头,她雪颈如天鹅,一张清媚绝色的芙蓉面好整以暇地看过来:“今日倒是巧了,在梅林瞧见刘才人和安充衣。”
“今日雪停,本嫔想着梅花开的正好来看看,你们也是?”
刘才人和安充衣即刻颔首向沈霁行礼,齐声道:“妾身给玉婉仪请安。”
意料之中的免礼不曾听到,下意识想起身的安充衣和刘才人不得已继续维持这样的动作。
安充衣猜到沈霁也许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这才故意刁难,她心里对沈霁本就有怨,此番对上,又见沈霁这样华贵得意,心里更是不满。
沈霁将她们的神色一一看在眼里,眉眼带着淡淡的笑,并不挑明。
其实这请安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沈霁知道方才安充衣和刘才人之间说了什么,也知道安充衣这段日子以来并未真心思过,而是心怀怨怼所以才有心刁难一番。
有些人遇到什么挫折低谷都只会觉得是旁人对不住自己,从来不去想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有的人则会反思己过,更上一层楼。
安充衣显然是前者。
她当初刚得宠爱就敢偷偷欺负玉雅,给常贵人脸色看,后来重阳宴上又收买太监对她的椅子动手脚,过去一年多了,她竟还是不思过错,满心都以为是旁人害她。
这样的人,就算对她好也不会感化了她,心里头指不定怎么编排,若是得势更不得了。
既然如此,沈霁何须给她好脸,自然能磋磨就磋磨,也算为自己出气了。
行礼屈膝的动作僵持着最是难受,沈霁就这么捏着锦帕擦擦袖上薄霜的功夫,安充衣的身子就已经晃了两晃。
霜惢看在眼里,也猜到主子的意思,便客客气气地上前笑了声,说道:“安充衣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和主子请安便东摇西晃的,成什么样子。”
“如今还是给我们主子请安,失了规矩也不打紧,可若是给太后和陛下请安时这幅样子,那可就是御前失仪——的罪过了。”
霜惢刻意将御前失仪四个字咬得重了些,意在提醒她当初那件阖宫丢人的事,果然看见安充衣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她上前将安充衣的胳膊抬高,身子扶正:“这样才对,安小主既然给我家主子行礼不当,那便好好端正一番,也算是赔不是了。”
说罢,她转而将刘才人扶起来:“刘才人快快请起,不必拘礼了。”
刘才人品出玉婉仪的用意,瞥一眼安充衣,这才笑着再度向沈霁屈膝福身来示好。
方才她那一番话定是无意中被玉婉仪听见了,也算误打误撞卖了个她的好,如今宫里玉婉仪宠极一时,跟她走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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