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老吴的呢?”
邱时愣了愣。
“我们是人类,不是生化体,”李风说,“我们的记忆锁不了,面对邢必的时候,我们会永远替他记得那些经历,以他的脑子,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出不对劲来吧。”
邱时沉默了,叼着的烟快烧完了,烟灰掉到地上,发出很细的一声“噗”,他才回过神:“那你是什么意思?”
“邢必,”李风站了起来,走到玻璃罩子前,看着邢必,“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永远记得,并且去面对。”
“操。”邱时骂了一句。
邢必看着李风,没有说话。
“人类是没有封锁记忆的能力的,”李风说,“虽然生命就那么几十年,现在这个年月,更短,但我们经历过的,都会在那里,快乐也好,痛苦也好,想忘也忘不了。”
邢必还是看着他,眼神很专注。
“我不认为无限接近人类是件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李风说,“人性复杂,永远有见不得光的那一面,任何一点小小的诱惑,就能毁掉一个人,但人类也有珍贵的品质,记住,面对,思考,消化,所有的经历都是你成长的养分。”
邱时看着李风,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李风说出这样的话,估计吴馆长也是第一次听到,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
“你经历的事比我们要多得多,承受的也多得多,”李风转身走回桌子旁边,靠在桌边,眼睛看着地面,“你做过无数的选择,选择人类,还是选择同类,所以你应该知道,选择一旦做出,之后的选择就只剩下了是否要坚持。”
这话是邱时第二次听到李风说,之前没太想明白,现在听着,却突然有些懂了李风的意思。
“邱时选择了相信你,我选择了相信你,”李风说,“吴馆长一会儿也会被迫选择相信你,我们要做的就是一直选择相信你,而你要做的,也同样是继续相信,人类永远也不可能消灭卑劣的本性,也永远会有值得你去选择信任的那一个。”
李风说完就坐回了椅子里,不再出声。
实验室里再次变得安静。
邢必手臂撑到罩子上,身体慢慢靠近,额头枕着手臂盯着外面,像是想要看清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好。”
邱时感觉自己的呼吸有短暂地停顿,说不出来话,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揪得更紧了。
这样的世界里,无论以什么样的立场,什么样的姿态,似乎都不是完美的。
“让邢必出来,检查,修复,不限制自由,”李风看了一眼时间,“半小时以后要开会,我直接汇报。”
“不用他们参加了吗?”吴馆长问。
“不用,”李风说,“他们想知道的无非也就是东林和共生体军团的事儿,关于邢必,事实已经证明了,他不仅可控,还非常可控,其他的生化体和共生体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
吴馆长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
“吴馆长,”李风说,“别犹豫,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吴馆长叹了口气。
“乐观点,”李风说,“起码都还活着,接下去最难受的事儿也不过就是开个会。”
邢必的损伤不严重,他用岩石做掩护引爆炸弹的时候,那些扑到他身上的感染者承受掉了大部分伤害。
相比之下,邱时的伤可能更麻烦些,毕竟是人类,就算只是割条口子,都得几天才能好。
“东林有个机器,”邱时等着人给他重新处理绷开的伤口时,跟吴馆长问了一句,“可以自动手术什么的,云城有吗?”
“有。”吴馆长说。
“都给谁用的?”邱时问。
吴馆长没说话。
“内城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邱时看了看跟他隔了一块玻璃在另一个处置室里检修的邢必。
“各有各的过法。”吴馆长并不像李风那么善于交谈,说话也不像李风那么直白。
“一会儿我回掩体,”邱时说,“李署长说邢必可以跟我一块儿去。”
“他说可以你就听他的,”吴馆长说,“不要再问我,我不管这些,我把你要用的药都准备好,不够了或者需要点儿什么别的药,可以跟李署长说。”
“嗯,谢谢。”邱时说。
吴馆长没说话,沉默地看着人给他处理伤口,然后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他们带回来的两辆车,都归收尸人,那辆地形车李风已经让人送去外城了,那辆来自东林的大黑车就停在陈列馆的地下停车场,已经洗干净了,车头上贴上了保障署和城防署的两张通行证。
这阵仗,李风自己的车上都只有保障署的通行证。
车厢里还有不少物资,衣服食品和药什么的。
邱时看了看邢必,他和邢必一块儿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吴馆长的眼神里是有些不放心的,毕竟谁也没有跟生化体长期在一起生活过,没人知道邢必的情绪还会不会有什么波动,又还会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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