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冻到它,让它玩一会儿吧。”
池塘并不大,原先覆盖在表层的绿藻因结冰的缘故,冰层碎掉后,稀稀拉拉地漂浮在外圈,兴许是人造池塘,水色清澈,能清晰地看到小飞鱼在水底追逐小鱼小虾,时不时还会扒拉泥土,没一会儿就将水面搅和得浑浊不清。
桑枝轻眨了下眼睫,神色暗下,轻声道:“带它来中原这件事,我后悔了许久,若是现下在蜀地,它不用东躲西藏,也不用因为一个池塘而发愁。”
方婉:“大部分动物都喜爱与主人时时刻刻待在一块,即使活动受限。”
握住小姑娘冰凉的手,“小飞鱼不会说话,但从弱水出来见着你后,它的眼里便只有你一个人,分明被寒风冻得颤抖,却仍然抬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你。”
“桑桑,永远不要低估你在别人心里的地位。”
话音一落,桑枝心下猛地一颤,怔怔地抬眼,面前的美艳妇人弯着眉眼,周身散着柔和的气韵,出口的话像是带着无边魔力。
她转眸看向被搅得浑浊不堪的池塘,水面泛着一阵阵的涟漪,有时甚至水花四溅。
小飞鱼是母亲亲手培育,诞生后她按古籍上的记载分毫不差饲养长大,如今已快十年,在她的印象中蟾蜍的生命大抵就是短短十年。
距今为止蜀地人为培育的蟾蜍最长寿的似乎也才活了二十多年。
对她来说记忆里短暂的小十年却是小飞鱼压上一辈子的半生。
“我明白了,谢谢你,婉姨。”
桑枝挑了一间铺有地龙且较为空旷的房间在地上补上毯子和被褥,再把其他房间内的花花草草都搬到这间屋子,布置成小飞鱼喜欢的样子后,依依不舍的跟它告别,趁着乌云还未飘过来时赶回西边的院子。
方婉很是不解:“为何不留下来?”
桑枝拢着斗篷,缓缓道:“我怕待得久了,会连夜带着小飞鱼回蜀地。”
她抵抗不了小飞鱼期期艾艾的眼神。
两人回到院子已是傍晚时分,厚重的乌云已然飘至头顶,剧烈的大风随着云层到来,反而渐渐平静,天色暗下后,雨潮味在空气中蔓延开。
桑枝将沾染泥土的斗篷褪下,洗干净手后,一转身门口蓦然多出一道红色身影,吓得她差点把袖子里的小蜘蛛丢他脸上。
“你这种行为,是会挨揍的。”
姜时镜斜靠在门框上,看了一眼挂在架子上的斗篷,揶揄道:“同你婆婆一道去扑青蛙了?”
桑枝:“…………?”
婆婆?
她缓缓地歪了下脑袋,解释道:“我们去瞧弱水的风景,顺道玩了一会儿水。”
姜时镜凝视着她,没拆穿她的谎言,反而道:“天气凉,你癸水刚走,尽量别碰冷水。”
桑枝:“没那么娇弱,不碍事。”
“你有很严重的宫寒,长期不调理将来会落下病根,且癸水期间会疼痛不已。”少年将怀里的汤婆子递给她,“往后莫要再泡寒潭了。”
她愣愣地接过汤婆子,还很烫,是倒好后立马送来的。
心底某一处蓦然悸动了一瞬,转瞬即逝。
“谢谢。”
姜时镜垂眸看向她,相比南方的其他姑娘,她算不上娇小,且总有一股如藤花般的韧劲,每每生病时又格外倔强。
他不知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婉姨说马上会下雨或是下雪,北方以往也这么早下雪?”
姜时镜敛下眸内的神色,淡淡道:“过了节气后会落雪星子,你想看大雪,要等到十二月彻底降温。”
桑枝眨了眨眼:“这样呀。”
他望向越压越低的云层:“大抵是暴雨。”顿了下,道,“晚膳会让人送到屋内,不用再去前厅用膳,免得打湿衣物,感染风寒。”
桑枝点头:“好。”
姜时镜直起身,桃花眼微弯:“绯色很适合你。”
桑枝低头瞧了一眼身上的衣物,是前些天婉姨做的那三套衣服中的其中一套,改好尺寸后便挂在屋内的衣柜里,今日正巧降温,她挑了一套厚实的穿。
“是不是很好看?”她原地转了一圈,裙摆扬起扫到姜时镜的衣摆,“婉姨亲手做的,比成衣铺子里的还要精致。”
姜时镜:“她已很少再亲自动手做衣,距离我上一次收到她亲手做的衣物,是十年前,便是连我爹都不配得到。”
他轻笑着,眼内盛着点点微光:“她真的很喜欢你。”
桑枝摩挲着袖子上精美的刺绣,由衷道:“我也喜欢她。”眉眼弯弯,露出虎牙,“若是能结拜做姐妹就更好了。”
姜时镜:“…………”
“你想做我小姨?”
桑枝当真考虑了片刻:“你先唤一声让我听听。”
姜时镜伸手轻敲了一下她的头顶,慢条斯理道:“等天亮再幻想。”
她捂住头顶,困惑道:“为什么?”
姜时镜:“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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