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日渐长大,越来越暗,最终在眼里彻底消散。
她努力学习各种蛊术,不分昼夜地练武,只为了能在教内平安活下去,咸鱼教表面上看似和平无恙,实际却暗潮涌动多年。
母亲在世时,教主圣女以及左右长老三足鼎立,互相制衡,后来,母亲忧郁去世,这种无形的平衡便被打破。
直到现在甚至有了向一方倾倒的趋势。
“小蟾蜍身上的毒并不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毙命,且性子温顺,连牙都没有,所以我一般会更喜爱操控蛇类咬人,若是你好奇,我下次可以唤一堆小蟾蜍来,就是……”
她歪头,难以言喻道:“场面会很吵。”
一堆的蟾蜍鸣叫此起彼伏,如同把夏天直接搬到耳朵里,是光想就会耳鸣的画面。
画面感太强,姜时镜沉默了片刻,婉拒道:“倒也不用。”
短短几句话让他对陌生的咸鱼教有了新的认知,他垂下眼,脑海中浮现出了在京州遇到的那只半人高的金蟾。
依少女方才所言,想来也不能操控金蟾,难道说那只金蟾是人为孵化饲养,并不是蜀地普通弟子能拥有的巨型毒物?
窗外蓦然爆发了一阵极其嘈杂喧闹的声音,声势之大几乎要冲破窗纸钻入室内,桑枝愣了下,起身推开窗。
街道正中被留出来的位置,一辆囚车正缓慢地通行而过,两侧等待已久的百姓皆把准备好的碎石扔到囚车上,试图在缝隙中砸中刘伍将。
怒骂声比先前更是多了两倍不止,桑枝借着高处,勉强看清瘫坐在囚车里的刘伍将满是落魄狼狈,碎石砸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身形消瘦,肚子却大得不正常,把囚衣顶出椭圆,如待产的孕妇。
“你说幕后之人会保他吗?”
姜时镜走到窗户边瞧了一眼街道,眸色暗下:“若我是幕后之人,不但不会保,还会在一开始就留下能把他推到地狱里的证据。”
桑枝:“?”
她抬眸看向少年,不解道:“为什么?”
“事情一旦败露需要有人顶包,襄州知府是最好的人选。”
桑枝沉默了下,涩声道:“所以在一开始,他就被放弃了。”
游街示众的囚车行驶十分缓慢,不间断的碎石足以要了他半条命,苟延残喘地回到狱牢等待斩首示众。
“那……”她迟疑道,“红卿呢?”
嘈杂的吵闹声淹没了她一半的声音,姜时镜把窗户关上,淡淡道:“刘家满门抄斩,作为刘伍将的姨娘,她也在列。”
他看向桑枝:“你若是想报先前下毒之仇,现在去牢里,还来得及。”
桑枝抿了抿唇,想起红卿为了武芝偏执又疯狂的模样:“算了,没必要。”
她为了武芝凭一己之力把襄州推到风口浪尖,不惜被百姓声讨为妖女,引起京州的关注,最后的下场大抵会被绑在柱子上烧死。
只不过做法着实偏激了些,那些被取了元阳的少年,如无妄之灾。
窗户被关上后,剧烈的吵闹声依旧能透进屋内,闷闷地传进两人的耳内。
桑枝索性抱着抱枕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对了,你先前突然问起师父一事,是……为何?”她轻声问道。
桑枝不相信他随口一问的话,直接到犀利,更像是发现了什么在试探。
姜时镜背靠在窗口,神色不明:“没事,只是突然想起若是要去咸鱼教提亲,该找谁。”
桑枝头顶缓缓出现一个问号。
“可我们先前不是说好,不去咸鱼教……”她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没把话说完。
少年垂下眸子,道:“嗯,所以只是好奇多问一句罢了,你不用在意。”
他对咸鱼教的了解大半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因而十分片面,甚至每个人观念不同,造成信息参差也非常矛盾。
咸鱼教前身作为魔教在中原蜀地曾掀起过腥风血雨,即使改名转白多年,时至今日中原的武林门派依旧视咸鱼教为危险的存在,拒绝接触。
这几日,他收到了父亲的回信,大致意思是咸鱼教虽已被魔教除名,且进入武林大会的邀请名单,但名声终究很差,不适合作为刀宗的联姻门派。
即使他们二人都没意见,祖父固执多年,绝不会同意娶咸鱼教的女子回宗内。
若非她不可,建议尽早想办法脱离咸鱼教或按个别的身份瞒住祖父,再提嫁娶一事。
信件的背面,母亲只留了三个字,带回来。
上一辈的恩怨,他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祖父的固执性子已经深入骨髓,再者他没记错的话,几十年前,咸鱼教的前身毒刹教似乎与刀宗结过血海深仇。
只不过时间太过遥远,留下来的记载也不多,具体情况他并不得知。
想至此,他抬眸看了桑枝一眼,少女安静时如陶瓷娃娃,精致而美艳,不似人间物。
不论她是否想嫁到刀宗,都不是离开咸鱼教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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