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恍惚,语气轻如气:“姜时镜,我有些困了。”
他轻拍着后背,语气温和:“睡吧,我会带你回客栈。”
少年的气息包裹着周身,带着淡淡的凌厉和血腥气,却在此刻让桑枝觉得格外安全,她缓缓闭上眼,轻声应道:“好。”
每个刀宗弟子身上都带着自身的信物,若是不幸牺牲则会取下随身携带的信物,待回到昆仑后将信物和补偿寄到家里算是告知,尸体当夜埋在安新山寺庙附近。
小屋里被救出来的人也被转移到了城内的一处医馆内,仍还处在昏迷中。
一夜疲惫忙碌过去,原本一直热闹的客栈安静了下来,时常打闹的嬉戏声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只剩无限的寂静盘旋。
桑枝睡醒时,已是未时四刻,她迷迷糊糊的睁眼,看着熟悉的床幔缓了许久,脑海内渐渐浮上昨夜的记忆。
她按了按因睡得太久而闷痛的后脑勺,想从床上下来。
却发现自己手脚无力,被动地跌回了床铺,不小的动静惊醒了趴在床上补眠的堇青。
“少夫人,你醒啦。”她揉着困倦的眼道。
桑枝在后背处垫了两个枕头,想靠一会儿缓解身体的疲惫和无力感:“现在是几时了?”
堇青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口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才道:“未时了,少夫人你从昨夜回来后,便一直昏睡,怎么喊都没反应。”
“少宗主担心的守了一夜,今早才去的医馆。”
桑枝只记得昨夜失去意识前,姜时镜说会带她回客栈,没想到竟然还守了自己一整晚,她抿了抿唇:“他……一直没休息?”
堇青坐回凳子上,撑着脑袋道:“想来是没有的,昨夜事情太多了,就连我都是迷迷糊糊地让哥哥给背回来的。”
桑枝垂下眼睫沉默了一会儿,忽道:“你方才说他去了医馆?”
“嗯。”堇青点头道,“昨夜的小屋连带着魔教的尸体一把大火烧干净了,救出来的人全部转移到了医馆内。”
桑枝支撑起身体,缓慢地从床上坐起来:“我想去医馆瞧瞧。”
堇青愣了下:“可少夫人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多休息一会儿再去也无妨,他们又不会跑。”
“我已经没事了,只不过躺太久手脚有些发软而已。”
即便她不懂医术,也看得出来那些被救出来的人状态都很奇怪,昨夜姜时镜又避而不谈,说明那些人的情况很糟糕。
她扶着床站起身,慢吞吞地走到洗漱架边洗漱,堇青见她坚持要去,便也不再阻拦:“客栈厨房内备了粥和糕点,我去端上来。”
两人用好膳后,一起往医馆的方向走。
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分外热闹,小摊上的叫卖声从未断过,似乎一切都与刚来襄州时一模一样,但又似乎哪里变得不太一样。
人群里多了几道讨论赌坊大火的声音,桑枝听不真切,等走到医馆后,那些声音似乎变得清晰了许多。
医馆里有几个手臂被烧伤的人正在换药,身侧站着各自的妻子或家人。
“我都说了那害人的赌坊烧了就烧了,你非要去救火,这下好了,火没救下来,还赔了看手的钱。”
丈夫无奈地笑道:“救火哪顾得了这么多,这不是怕有人被困在里面,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妻子气急地打了一下他的后背:“里面都没人,俗你个头。”
坐在另一边同样被火烫伤的男人,打趣道:“黄嫂子就莫要再责怪了,毕竟火势太大,若是我们都冷眼旁观,等风一吹,火星子跑别家去,可就真的难救了。”
被称呼为黄嫂子的妇人“哎呀”一声,“我又不是真的要怪他,救火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不是。”
“况且那赌坊害人不浅,尽骗辛苦钱不说,钱坑没了便开始打卖人的主意,烧没了才好。”
“是呀,关家那老疯子把孙女都输进去了,本是今天要把人提过去压债,现下赌坊烧没了,那小丫头也算是逃过一劫,不被卖掉。”
“不好说,老疯子那赌可不是赌坊没了就能戒掉的……”
桑枝和堇青进入医馆的院子内后,讨论的声音便逐渐远去,后院中间架着许多架子,上面摆放着各种药草,正在晒干。
后院偏小,一眼就能尽入眸内。
堇青还在回想方才听到的话,兴高采烈道:“我们昨夜烧赌坊,是在做好事。”
桑枝点了点头:“嗯,至少短期内,想在起一家如此声势浩荡的赌坊不容易。”
她往门敞开的屋子走,只见诺小的屋内腾了一大块空地,用大量木板架出床铺,被救出来的二十一个人并排躺在一起,身上的被子也像是临时找出来的,打满了补丁。
所有人看上去亦如昨夜,全然没有变化。
堇青跟在她的身后,只瞧了一眼,贴心道:“少夫人,我去找哥哥玩,便不打扰你们二人了。”
桑枝还没来得及回应,人便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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