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一用力瘦骨嶙峋的骨头就会被掰断似的,她连动作都轻柔了许多,与方才喂食时完全是两个模样。
亲自浸湿帕子擦拭掉夫人嘴上的污秽,再把先前手掌内沾染上的血渍也擦干净。
细细地盖上被子,不透一丝风。
“咳咳,别忙活了,我躺一会儿就好。”夫人咳嗽着断断续续道。
红卿坐在床头,安抚着用手顺她的呼吸:“我们约好了,等来年开春一起去安新山上赏花,姐姐得快点好才行。”
“不然就没有人陪卿卿了。”
她的语气内不知不觉少了几分娇媚,像是在同母亲撒娇一般。
夫人强撑着一口气,虚弱道:“你莫要担心,咳,我记着呢。”
姜时镜粗略地察看了一圈屋内,再绕过屏风,夫人已是昏昏欲睡的状态,面色比之刚才更差了。
屋子里所有的药混合起来,确实能吊着她的命,是药三分毒,这种状态会慢慢地把人痛苦耗死。
可若是没了这些药……怕是连三天都撑不住。
丫鬟端着另一碗药膳匆匆回来,一到屋内就跪倒在地。
“神医,药膳来了。”
姜时镜侧开了点身:“起来。”他端起托盘上的药膳用勺子搅拌着,嗅了嗅气味后,舀起一勺亲自尝了一口。
药膳没有问题,是调理身体补血气的。
红卿盯着他的动作:“神医是觉得太医开的药膳有问题?”
相比宫内来的太医,她更信神农谷的医术。
姜时镜把碗放回托盘上:“没问题。”
他看向红卿:“夫人的病有些许麻烦,若是想要诊治需要耗费些时日。”
红卿头一次看着他的眼神不再含着浓重的占有欲,带着隐隐的希冀:“即便两三个月也无妨,只要姐姐的病能好,都听神医的。”
姜时镜:“夫人目前不适合再吃任何药物,往后屋子保持通风,若是夜晚咳得厉害,便熬些梨水给她喝。”
红卿点了点头:“妾身送神医回院子。”
姜时镜拒绝道:“不用。”
话毕,转身往外走,屋内的药味闻得久了让他十分不适。
外头的雨似乎大了些,院子的排水并不是很好,积起了一层浅浅的积水,翠儿一见他们出来,反应迅速地撑开伞。
堇青蹲在地上无所事事的用伞尖拨弄着地上的积水,桑枝拍了一下她的肩才回过神来。
桑枝:“回去了。”
堇青蹦跶起来打开伞,嘟囔道:“这里的药味真的好重,我在外面都能闻到。”
桑枝弯腰钻进她的伞内,想起屋内的情形,叹了口气:“我方才被熏得头昏脑涨,若是不开窗通风,也不知那位夫人每日是如何度过的。”
姜时镜走在最前面,他眉间紧紧蹙起,面目严峻,一双桃花眼也沉了下来。
一直等回到知府给他们安排的院内都未曾舒展开。
他的医术虽不及母亲,但也没差到连药材都分辨不出来,可方才屋子里混在一起的药味,他至今没有明确的头绪。
包括夫人那奇怪的脉搏。
这种脉搏他以前似乎在谁身上也摸到过,只不过触及就分,太过短暂以至于让他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他看向翠儿,吩咐道:“去取笔墨纸来。”
翠儿:“是。”
桑枝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奇怪道:“你要写药方?”
“不是。”桌子正中央放着一盆鲜绿色的绿植,他把绿植拖到自己身前,拨弄了一下叶子,“云母应该同你们说了,这个府内到处都充满着药的气息。”
他摘下一片叶子,将叶子折叠成两半又去拨盆内的泥土。
桑枝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看着他的动作,道:“这些绿植和鲜花里都被放了药,是吗?”
姜时镜动作停顿了一茬:“你懂药。”
她摇了摇头:“闻到的。”放下手里的茶杯,“夫人屋子里摆放着许多的鲜花,那里的花和绿植加起来比我们院子里的还多。”
“想要闻到味道很容易。”
最主要是她把窗户全部打开,屋内的药味却始终散不掉,那盆放在窗口的花,即使被风吹了那么久,仍然能散发着淡淡的药味。
姜时镜用叶子勺了一小块泥土到桌上:“这些药对人体无害,不是罪魁祸首。”
桑枝伸手拨弄了一下深绿色的叶子,想起在现代时刷到过用中药给植物治病的短视频。
缓缓道:“红姨娘之所以能将这些绿植和鲜花养得如此好,是因为给它们都用了药。”
“嗯,只不过……”泥土里有一只很小的爬虫,在土里钻来扭去。
他没继续往下说,看着那只活泼的虫子突然沉默了下来。
桑枝没等到后话:“你方才想说什么?”
“见过神医。”正巧这时翠儿带着笔墨纸进屋,把东西一样样地放在桌上,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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