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一顿鞭子,原昌平伯爵气息奄奄,又被抓着手,在和离书上按了指印。
因为陛下旨意,他们永世不得回京,所以行刑结束,两个人又要被送回林家村。
离开京城那天,易子真守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他跑着去文远侯府,想要见陆继明一面。陆继明却不见他,只是派人给他送了一个钱袋,足够他在林家村安顿下来。
最后,易子真带着父母,回到了林家村。
易夫人拿到和离书,便也摆脱了“伯爵夫人”的名号,恢复了自己的闺名温云霞,留在林惊蛰的伯爵府,打理伯爵府的产业。
林惊蛰不常回家,跟着夫子住在柳府,识字念书。
他不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要抓紧补回来。
不过,只要他回家,一定就有好饭好菜。
和进出柳府的学生相比,他的衣裳布料是最好的,针脚也是最密的,就连他装书的小布包,也是母亲给他缝的。
就像是重新养大一个孩子,母亲要把前十四年缺少的,全都给他补回来。
林惊蛰按照夫子说的,拿了张纸,折成两半,一半写上母亲对他不好的事情,一半写上母亲对他很好的事情。
从他开始记录那天,不好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增添过,反倒是母亲对他的好,一直在增加。
日子一天天过去。
这天傍晚,林惊蛰在柳府花园的凉亭里练字。
忽然,有个人走进凉亭里,温声喊了一声:“惊蛰?”
林惊蛰被吓了一跳,笔尖上一滴墨落在纸上,弄坏了一整幅字。
林惊蛰有些烦躁,皱了皱眉,抬起头来。
是陆继明。
陆继明原本就在裴柳二位夫子这里念书,前阵子因为文远侯府的事情,好久没来了,今日终于腆着脸来了。
他既然来了,两位夫子也没有把他赶走。
学生们念书的书房,和林惊蛰练字的凉亭,离得还算近。
所以他找过来了。
在林惊蛰抬起头的时候,陆继明眼前一亮,眼中闪过惊奇之色。
他之前去林家村接林惊蛰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又黑又瘦的村夫,跟个猴子似的。
可是现在,他继任了伯爵,在府里吃好喝好,还跟着祝夫子读书识字,整个人明显脱胎换骨了。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黑瘦了,整个人长高了,也变白了。
他穿着母亲亲手裁制的锦衣,手里拿着笔,颇有些翩翩公子的模样。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陆继明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后退半步,俯身作揖:“林公子。”
林惊蛰也问了声好:“陆公子,你怎么不在书房那边?”
陆继明直起身子来,温声道:“我也正想问林公子,怎么不在书房那边?”
林惊蛰道:“书房那边的,都是两位夫子层层挑选过的学生,我连字都还认不全,更别提做文章,怎么能过去和他们一起?那岂不是走后门了?”
“所以林公子就在这儿练字?”
“嗯,祝夫子去拿点心吃了,让我在这里练字等他。”林惊蛰又问,“你有什么事情?”
陆继明又是后退半步,行了个礼:“前阵子的事情,我特意来向林公子道歉。”
“我确实不知道原昌平伯爵在我们家藏人的事情,那时也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家里让我去帮忙,我便去了。”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更没有为虎作伥的意思。那日在宫中,我才知道一切,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犯下大错。”
陆继明的头低得更低:“思来想去,还是来向林公子请罪。”
他的模样看着倒是诚恳。
林惊蛰顿了顿,只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那陆继明却不依不饶:“还是请林公子见谅。”
“事情已经结束了,文远侯府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并没有‘不见谅’的意思,陆公子大可以放心。”
林惊蛰转回头,重新换了一张纸,继续练字。
“那就最好了。”陆继明笑着道,“我也预备了一些礼品,向林公子赔罪,你看是送到府上,还是我明日带过来?”
“礼品就不用了。”林惊蛰道,“我真的没有‘不见谅’,你可以回书房那边去了。”
陆继明走到他身边,自然而然地拿起一支笔,在林惊蛰写废的纸上勾画:“我自幼修习书法,林公子若是想练字……”
林惊蛰有些恼了,把他勾画的纸给抢走:“不用了,我自己练就可以了!这是我要交给夫子看的,请陆公子不要乱涂乱画!难不成你的字比祝夫子的字还要好看?”
他这人怎么跟听不懂人话一样?
都让他回去了,还是一个劲地往上凑。
陆继明见他恼了,仍旧是那副不急不忙的模样:“你不用着急,我并没有恶意。”
“从前,昌平伯爵府与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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