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确实不错。
易子真在京城长到十四岁,认识的友人不在少数,就单单是一个陆继明,也绝不可能不管他,真的让他回林家村。
就算他离开了伯爵府,他也永远不可能体会到林惊蛰曾经受过的苦难。
偏偏有人不愿意。
“扑通”一声,易子真直接跪了下来:“祝夫子饶命!我自小在爹娘膝下长大,就算爹娘不是我的亲生爹娘,但我受他们教养之恩,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们!”
易子真抹了把眼泪,哭得凄惨:“求祝夫子别赶我走,我只求留在伯爵府,当牛做马,报答爹娘,报答世子,求祝夫子饶命,放过我吧!”
结果柳岸一拍桌子:“简直胡言乱语!夫子几时说了要你的命?你乱喊什么‘饶命’?不过是让你澄清身份,回你自己家去,怎么就要了你的命了?谁给你的胆子污蔑夫子?”
别的什么都好说,唯有污蔑夫子这一条,他忍不了!
“难不成你还想继续留在伯爵府?让林惊蛰看着你有多厉害、有多金贵,让他心里窝火?”
“你想报答养父养母,你回林家村去种地,每年送点粮食野味给他们,不算报答?你凭自己的本事去考科举,做了官把俸禄赏赐给他们,不算报答?”
“还是说,你的报答一定要留在伯爵府,不能凭你自己的本事报答?简直无耻!”
易子真见哭求没用,连忙收敛了眼泪:“我不是这样想的,我没有污蔑祝夫子的意思……”
柳岸又转头看向昌平伯爵:“你怎么想?”
易老爷见他发火,缓了语气:“此事还能再商议,世子的位置可以给惊蛰,但也不用把子真给赶走……”
不论如何,他都要保易子真。
简直是……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易子真的亲生父亲呢。
柳岸不欲与他多言,一拂袖,别过身去,不再看他,朗声道:“送客!”
他柳岸不屑与这种不辨是非黑白的人为伍,等人走了,他还要派人洗洗地。
省得脏了他柳府的地界。
柳昀上前:“伯爷,这边请。”
易老爷仍不死心,看向站在祝青臣身后的林惊蛰。
他方才一直默不作声,让易老爷看到了一点希望。
“惊蛰,你也是这样想的吗?你也想把子真赶走?”
林惊蛰道:“夫子说的就是我想的,我……”
易子真被易老爷提醒,也连忙上前,要拽住他的衣摆:“惊蛰,对不起,我不该抢走你的人生,但我也不是故意的,求你了,你让我留在伯爵府好不好?你别赶我走。”
林惊蛰学着方才柳夫子的话,小声道:“我没有想赶你走,我只是想换回来而已。”
易子真哭得凄惨:“我从小在爹娘身边长大,我不想离开他们,我当牛做马,我给你磕头,只求你能……”
忽然,“哐当”一声,林惊蛰也跪下了。
祝青臣吓了一跳,想把他扶起来,却发现林惊蛰也哭了。
他对易子真喊道:“我也给你下跪好不好?我也想在爹娘身边长大,我不想挨打挨骂,你把爹娘还给我好不好?你让他们不要再偏心了,好不好?”
易子真愣住了,连眼泪都忽然都停住了。
他以为,林惊蛰是故意让他下不来台,可是……
林惊蛰好像是认真的。
他哭着喊道:“为什么爹娘总是偏心你?挨打挨骂的不是你,差点被打死的也不是你,为什么我在林老三那里是养子,我在这里还是养子?”
“来见你们之前,我想,只要你们跟我道歉,恢复我的身份,我就跟你们回家,可是为什么我要做弟弟?为什么我连恢复身份都不行?”
易老爷皱着眉头,低声道:“这不是为了保全你们两个的名声吗?为了公平吗?”
林惊蛰大声反驳:“我是被换走的那个,我的名声哪里不好了?你们只是想保全他的名声而已!”
他的目光越过易子真,望向易夫人。
易夫人仿佛有所察觉,用手帕掩着脸,不敢看他。
“母亲也是这样想的,为了公平,为了公平,可是这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我被欺负了十几年,他享福十几年,然后你们说要公平,让我做养子,他做亲子,我做弟弟,他做哥哥,这就叫做公平吗?”
“我快要被打死的时候,他吃得饱穿得暖,还可以念书。我已经快要饿死了,他吃得饱饱的,然后你们说要公平,于是给我们两个一人一个馒头。”
“明明是他抢走了我的身份,我只是想要换回来而已,然后你们说要公平,于是我变成了坏人,他还是好人!”
“这根本就是不公平的!这就是偏心!”
这么多天来,林惊蛰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终于,他现在想明白了。
“你们一开始就不喜欢我。我没有嫉妒易子真,我也没有想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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