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沈修平反应过来,审判官便道:“把另外两位被告带上来。”
沈修平猛地回过头,又下一秒,他刚才还惦记着的父母,双双被士兵带了上来。
这下沈修平站不住了,他和刚才的王复一样,两只手扒在栏杆上,嘶吼着,想要翻出去。
这怎么可以?
他一个人流放不要紧,总能找到机会回来,可要是父母和他一样,他们家和首都的联系就彻底断了,他们家就完了,他还怎么回来?他还有什么机会回来?
沈修平这样想着,心中愈发焦急,恨不能直接冲出去。
可是他也和刚才的王复一样,还没怎么动作,就被身后的士兵按住了。
沈修平拍打着栏杆,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发出不明意义的嘶吼声:“爸妈?你们怎么会……”
沈家夫妇被送上被告席,沈父看了一眼沈修平,刚准备低声呵斥,就被士兵打断了:“法庭之上,不许喧哗!”
沈修平趴在被审判席上,嘶吼着,看着时燃和祝青臣从证人席,走到了刚才调查组监察员站的原告席上。
时燃怎么敢告他们全家?
肯定又是祝青臣撺掇的,他早该知道的,祝青臣刚才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难怪他在监狱舱里这么多天,父母从来没有来看过他,也没有派人来关照他!
祝青臣刚才看着他有恃无恐、胜券在握的样子,其实早就把他算计到了,祝青臣从头到尾都在看他的笑话!
沈修平怒吼着,恨不能冲上去把祝青臣给撕碎。
这时,审判官敲了敲法槌:“肃静!沈修平,警告第一次!警告第二次!”
沈父终于看不下去了,低声呵斥道:“闭嘴吧。”
他们家是如出一辙的爱面子,和沈修平刚才一样,沈父让他闭嘴,然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警告第二次!”
沈修平被强制捂住嘴,按在被审判席上。
士兵们熟练地从椅子两边抽出束带,把他的手脚牢牢捆住。
沈修平奋力挣扎,特制的椅子却纹丝不动。
他死死地盯着祝青臣,看见祝青臣带着时燃在原告席上坐下,祝青臣聘请的二位律师也上了庭,和他们坐在一块儿。
审判官道:“请原告及原告律师陈述。”
时燃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道了谢:“多谢审判官。”
这个环节,原本是由律师代劳的,但是时燃希望由自己来说,于是祝青臣帮他排演了许多遍,让他自己来。
他站得笔直,表情坚毅,一字一顿,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
“我是时燃,护卫军战士遗孤,起诉领养家庭沈家,未尽教养职责,公然违反《帝国战士遗孤法》!”
帝国与虫族交战数百年,无数战士阵亡,为了保障战士遗孤的权利,帝国特意颁布了《战士遗孤法》。
对沈家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罪名。
被审判席上的沈家二人,都变了脸色,刚想反驳,却被士兵按住。
现在还不到对答环节。
时燃继续道:“五岁那年,我因为一场意外,失去双亲,被沈家收养。”
“在我被收养期间,沈家和沈修平,对我展现出接近变态的控制欲。。”
“首先,我要控告,沈修平将我视为他的‘童养媳’和‘附属品’,不止一次对我的人身自由进行限制,包括但不限于刚才已经判决的‘篡改成绩’。”
“我这里有一些证据。”
时燃按下遥控,法庭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段监控视频。
是首都星的一次机甲展览,左下角显示时间,在一年以前。
视频清楚地显示,沈修平把时燃从机甲上拽下来,时燃又哭又闹,沈修平却不为所动,只是拖着他往前走。
沈修平比时燃大了整整十岁,时燃根本无力抵抗,只能被他拖走。
这条监控播放完毕,紧跟着,又是两段监控。
无一例外,全都是机甲展览上,沈修平拖行时燃的画面。
——原书里管这叫“男友力”。
但法庭会给这种行为选择更加合适的罪名。
“沈修平不允许我参加机甲展览,曾经不止一次,以亲属的名义,在公共场合将我拖走。好几次,保安想要上前阻止,都因为他上将的身份,没能成功。”“除了机甲展览,沈修平也不让我参加同学聚会、学校讲座,甚至我在学校和某位同学走得稍微近一些,他都会私底下警告我的同学。”
“有一段时间,我一度怀疑是我做错了什么,是我这个人有问题,才会让昨天还玩得好好的同学,今天就会疏远我,直到他们悄悄把事情真相告诉我,我才明白。”
“我的同学都愿意为我作证,审判官,我希望能传唤证人上庭。”
“接受建议。”
时燃的几个同学被带了上来,依次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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