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师问你一些事情,你务必要如实回答。”
“是。”裴宣用力地点点头,认真地看着夫子,“学生一定坦诚回答。”
“嗯。”祝青臣顿了顿,放轻了声音,“你对敬王,是什么想法?”
祝青臣补了一句:“随便说说,为师不会说出去的。”
裴宣好像有些迷茫:“王爷出城游猎,时常在酒坊歇脚,是酒坊的老主顾了,我与母亲都十分感激王爷。”
祝青臣又问:“若是敬王叫你别去科举,做他的幕僚,你愿意吗?”
裴宣震惊:“夫子,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不参加科举?是敬王的意思吗?”
“不是不是,我不过是随便问问。”祝青臣继续问,“若是往后,你入朝为官,你与敬王利益相冲,敬王挟恩图报,要你让步,你怎么办?”
裴宣正色道:“我自然不会徇私!”
“虽说敬王是酒坊的老主顾,我与母亲都感激他,可我们是堂堂正正做生意,不是向他讨饭,敬王付钱,我与娘亲为他收拾猎物、煮饭酿酒,从没收过一分一毫不当收的钱。”
“生意之事,在酒坊之中就已经了结,怎么能带到朝堂上?我只是同他做生意,又不是整个人卖给他了!”
祝青臣点了点头,很满意他的回答。
“好,有你这些话,为师就放心了。”祝青臣正色道,“莫忘初心。”
裴宣垂了垂眼睛,再抬起眼来,好似有些委屈:“夫子,是不是敬王要我去他府上打杂?还是夫子不要我了?”
祝青臣一惊,有些慌张:“不是……为师没有啊……”
裴宣低着头,好像要被自己的想象吓哭了。
祝青臣连忙坐直起来,拍拍他的手背,再拍拍他的肩膀:“你别……你哭什么啊?”
祝青臣最怕别人哭了。
他解释道:“我不过是怕你不清楚官场上的弯弯绕绕,提点你两句罢了。寻常生意上的往来不要紧,只怕他同你说些有的没的,把你的心思都勾走了。”
裴宣抬起头,正色道:“夫子放心,学生知道分寸,学生的心里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学习!
原书里,裴宣就是因为谁都不认识,才会被敬王三言两语就骗走。
敬王亲手把他推进深渊,又亲手把他拉出来,谁能不喜欢他呢?把自己救出泥潭的救世主。
但是现在,祝青臣不准备给敬王这个机会。
现在的裴宣有老师、有同窗,自然不会被敬王一点小恩小惠就给拐跑。
祝青臣放心了,道:“没其他事了,你出去和他们一块儿温书吧。”
“是。”裴宣起身要走。
祝青臣忽然想起什么,连忙道:“对了,若是温书累了,就去院子里打打拳,伸展一下,春试连考三日,考的不仅是学问,还有身体。”
裴宣行礼:“学生知道,学生每日都有锻炼。”
“嗯,去罢。”
祝青臣欣慰地看着他离开。
为了让裴宣顺利殿试,他做了好几手准备,不仅盯着他的学业,让他结交同窗,教他整个人都大胆一些,别再像从前一样谨小慎微,而且——
祝青臣还教他习武锻炼。
要是敬王狗急跳墙,还跟原书一样,冲进来抱住他,裴宣应该可以挣脱逃跑。
要是裴宣练得勤,说不定可以大喝一声,反手给敬王来上两拳。
哼哼!
祝青臣歪在软枕上,露出嘚瑟的笑容。
系统瞥了他一眼:“宿主你别笑了,我害怕。”
祝青臣继续“哼哼”:“就笑,就笑。”
祝青臣还带病,怕传给学生,也就没有留他们吃饭。
傍晚时分,裴宣离开学官府,准备回家。
他刚回到酒坊,才跨过门槛,就瞧见敬王独自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见他回来了,敬王笑着道:“回来了?”语气熟稔,就像是相识已久的友人。
裴宣不大自在,行了礼:“殿下。”
敬王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坐。”
裴宣不好推辞,只能在他面前坐下。
敬王白日里刚去了学官府,现在又来找他,问的话也奇怪。
裴宣提起警惕。
敬王先是问他,夫子下午都咳成那样了,他们怎么还是在学官府待了这么久。
随后又问他,平日里在学官府,同世家子弟在一块儿,平日里有没有受过他们的欺负。
最后,敬王说,夫子既要教导世家子弟,又要教导他们,有时可能顾不上他,若是他愿意,他可以帮他引见其他学官。
纵使裴宣再迟钝,下午刚被祝青臣提点过,现在也反应过来了。
第一问,敬王是在抱怨夫子。
第二问,意在挑拨他与同窗的关系。
第三问,则是挑拨他与夫子的关系。
裴宣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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